颜君陶有点不知所措,这才想到要主动送点什么,表达心意,顺便记下这份恩情,日后回报。
不过两辈子了,颜君陶始终没能明白医师临对他如此热情的原因。
容兮遂嗤笑,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喜欢你啊,想要追求你啊,这种人简直就是变态!对小孩子竟然都能追求地起来!容兮遂才不管医师临知不知道颜君陶突然变小的事情呢。他只知道他有很多“话”要和医师临说,好比教导教导这位医师做人不能太变态,也好比窥觊别人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当然,容兮遂是不可能点醒颜君陶的,他表示:“大概是这位医师就是如此乐善好施,天生热情吧。”
颜君陶很认真地想了想,嗯,有道理。
……与此同时,姜水界……
被评价为“天生热情”的医师临,白发白眸,一身白衣,犹如上古不周山上千万年不会融化的冰冷积雪,双眼淡漠,锋利薄唇,看也不看就跪在旁边地上的门徒。只专心致志地捣着玄色药罐里不知名的蓝色药液,仿佛正在完成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
一万两千九百五十八,一万两千九百五十九,一万两千九百六,药液终成,由雨过天晴的浅蓝,变成了神秘莫测的深海之蓝,间或还有点点银光闪烁。药效怎么样不敢说,赏心悦目却是肯定的。
当医师临有条不紊地忙完手里的工作,这才有空去问已经瑟瑟发抖、磕得头破血流的门徒:“你说,你去了和光界近五十年,至今还没有查到陶陶身边那个姓容的底细?”
“是属下无能,请尊上责罚。”
话音未落,一道光鞭已经直直地打了过来,瞬间便皮开肉绽,带着刺入灵魂的疼痛。动手的是医师临身边的药童,倨傲上前,厉声叱问:“就你?还想让尊上惩罚?”
医师临皱眉,看着地上的汗渍与血迹。
“尊上?”药童不敢妄加猜测医师临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开口。
“把地方都弄脏了。”医师临的洁癖,了解他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甚至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他看谁都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包括他自己。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污浊的,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都带着上辈子的罪孽。
“属下这就把这无能的东西带出去!”
“不用了,”医师临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冷,那种一种不自知的浑然天成,人和药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和这屋子一起烧了吧。”
“是!”药童已经在心里开始勾画药屋的新蓝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