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付一杰的腿往下推的时候,他的手没忍住在付一杰的腿上轻轻摸了一下,他分不清这只是个习惯动作,还是因为别的。
他在付一杰脸上身上随手摸来摸去,应该是个习惯,从小就这样,但现在也许是因为太过小心,有很多细节,他已经无法分辨。
这个动作,以前也会做么?
那个动作,以前也是这样吗?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亲密?那样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
累死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睡得沉,付坤发现他俩的姿势都没变过,付一杰还是搂着他,他动了动胳膊,被这么搂了一个晚上,他身上都是麻的了。
“啊……”付坤拉开了付一杰跟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的胳膊腿,“瘫痪了……”
付一杰扭了两下,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呵欠,又闭上了眼睛。
付坤拿过枕边的小闹钟看了一眼,六点半,本来可以再睡一会儿,他想闭眼继续睡的时候又想起来今天开始要带付小团子去遛早了,于是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付一杰伸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不用。”
“什么?”
“没打针不要带出去,”付一杰侧身弓起背,搂住了他的腰,在付坤后腰上亲了一口,“会生病的……”
“哦。”付坤猛地坐直了身体,愣了愣之后回过头看了一眼付一杰,付一杰明显还没睡醒,亲了他一下之后又闭着眼睛不动了,搂着他腰的胳膊滑下去,压在了大清早刚抬起头来向太阳公公问好的小小坤身上。
回笼觉是没法睡了,付坤觉得自己跟喝了一瓶风油精似的无比清醒,他小心地拎起付一杰的胳膊,蹭出了被窝,又把被子给付一杰盖好,套上衣服出了卧室。
团子大概是全家最早起来的,在狗窝外边儿拉了一泡尿和一小坨屎,把窝里垫着的几条厚毛巾都扯了出来,拽了一客厅。
“你到是真不见外。”付坤叹了口气,拿了拖把把地上的屎尿收拾了,再把毛巾都塞回狗窝里。
付坤收拾完团子的残局,正趴洗脸池上刷牙的时候,老妈举着个花瓶走了过来,推开他灌了半瓶水,拿过昨天晚上那几朵玫瑰放了进去。
“坤子,”老妈一边给花摆造型一边用胳膊碰了碰他,“这花是你还是你弟打算送人的啊?没送出去所以给我了?”
付坤呛了一口水,咽了半口橙子味儿的牙膏沫下去:“就是买给你的。”
“我才不信,”老妈啧了一声,“你俩十几年连朵纸花都没给我送过……”
“纸花那是送给烈士的。”付坤说。
“你烦不烦!”老妈往他背上甩了一巴掌,想想也趴到了水池边上,“是你弟吧?我觉得呢,你要给姑娘送花,应该不会送不出去。”
“我弟也不会送不出去,”付坤捧着水把脸埋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抬起脸,“学习好,长得好,身材好,能文能武……”
“但他没经验不是么,你弟从小都没跟姑娘来往过,女同学都没见他提过,就高中那会好像有个小姑娘?没两天就谈没了……这回该不是连送都没敢去送吧,直接买了拿回家了?”老妈猜测着,“哎呦真是个小可怜儿。”
“你别操心了,他自己事的自己有谱,从小比我稳当,这话不你说的么,”付坤抓过毛巾擦了擦脸,“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老妈啧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捧着花瓶去客厅了:“我才不管,养儿子不就这样么,随便长长就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了,其实毛都没齐呢。”
付坤没说话,抓着毛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盯了一会儿。
付坤觉得自己话是说得挺好的,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老妈能不能做到他不知道,反正自己能不能做到他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蒋松一条挺正常的短信都能让他梗了一夜都没消化掉呢。
吃早饭的时候付一杰坐在桌子边上拿着手机低头按着,不知道是在给谁发短信,要搁以前,付坤肯定会凑过去看看,但今天却只是坐在付一杰身边埋头吃东西。
“给谁发短信呢?”老妈没有付坤这么多想法,边吃边问了一句。
“蒋松,”付一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他回学校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