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参加乡试的人,一连三天都要在一个小小的号房里度过,那滋味就甭提了。
年纪轻身体强健的还好些,起码捱得住,像岑梦如这样,并不算十分健壮的,就显得有点吃力了。
他边想边落笔,再加上有些紧张,一天下来,早已头昏眼花,待到用过自己带来的几个窝窝头,又喝了几口凉水,忍不住就一头倒下,呼呼大睡。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时分,此时依旧有不少人掌了灯在那奋笔疾书。
岑梦如也没多想,铺好宣纸就继续落笔。
那边考官过来巡视,一间间号房地查看,又不时抽出一些已经写好,叠放在旁边的文章扫阅,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
巡查至自己时,岑梦如还恍然未觉,等到那考官说了句“这是什么”,他抬头一看,却是呆了。
只见对方从自己手肘旁一叠纸下抽出一张小抄,上面密密麻麻,端端正正,用蝇楷写了不少字,俱都是本次考题的一些内容。
岑梦如顿时满脑子都空了,只能愣愣地看着考官质问他,什么话也答不出来。
半晌才知道辩解:“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那会已经没人理会他了,岑梦如被连人带包袱逐出考场。
他那会如遭电亟,失魂落魄,连怎么回到客栈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这次之后,自己的名字已经被记在名簿上,名声受污是小事,下次大比能不能参加,却也是未知之数了。
胤禛听罢缘由经过,皱了皱眉,道:“当时查抄到他作弊的考官是何人,那张小抄可还在?”
“是本次乡试副考官,编修彭殿元。至于那小抄,”胤禩摇摇头,“我也使人看过了,字迹端整,根本看不出是谁写的,去问岑梦如,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此事可大可小,”胤禛边想边道:“历来科场多内幕,岑梦如出身寒微,怎会有人无端端想陷害他,这背后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又会牵扯出多少人来,你就别管了。”
说罢他又有点不悦:“这人与我们萍水相逢,不过交情泛泛,怎就值得你为他四处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