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远庖厨(腊月初八)

谢尚却觉得这是件大事。傍晚时候,换衣去上房前,谢尚和红枣道:“红枣,今儿晚饭后我去五福院给太爷爷问安后就住到外书房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早些睡。”

“睡前要记得养玉,但也要记得给自己盖好被子。不要总想着偷懒。不然三五年后你的五儿可就比不上我的一一了!”

红枣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谢尚腰间挂着的玉佩,莫名觉得比自己胸口的五儿更白更透……

打今儿起,红枣决定她真不能偷懒了!

晚饭后回房,红枣回屋翻了一回《礼记》中谢尚先前圈出让她看的“执玉尚谨”、“执玉尚慎”之类的话,不觉抬手摘下胸口的玉,按照

书里的话“操币、圭、璧,则尚左手,行不举足,车轮曳踵”试了一回,然后便禁不住叹气:不过捧块玉而已,怎么看着比她爹娘抱她弟还讲究?

毕竟她爹娘抱她爹可从不在意左右手谁上谁下,走路也是该抬腿就抬腿,该迈步就迈步,顶多比平日小心些,可没有脚不离地的破规矩。

这世的附庸风雅可真是个技术活。

感慨一番,这便就到了往常的睡觉时间。谢尚不在,夜里没人给红枣盖被,红枣只得把瑜伽又拿出来练习了一回。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离二月的会试已不足百天,故而谢子安当天也没回明霞院,而是宿在了五福院老太爷的书房。

因为谢子安留宿五福院,谢尚听老太爷给他爹讲御前应对听愣住了神,所以这天谢尚回屋的时间就比平常睡觉要晚,回去后很快就睡着了。

初七早起只红枣一人坐车去五福院请安,时老太爷已经在堂屋给谢子安讲书,谢尚旁听了。

红枣问过安后告退。才在院门后等车,红枣便看到老太爷同谢子安谢尚也出了正房往前院书房去了。

这是此前从没有的事。红枣家去后告诉她婆婆此事,云氏道:“尚儿媳妇,老爷二月会试,现正是用功时候。”

“尚儿跟着老爷一起用功也好,这几日若是不能家来,你可别恼他!”

红枣是好心给她婆婆传递她公公消息,结果不想被婆婆反劝,一时也是没脾气,只得好好应了。

结果不想午后谢尚还是家来了。

看到红枣见到自己很意外的样子,谢尚颇为奇怪:“红枣,你怎么了?我昨儿不就说好往后都这时候家来的吗?”

“大爷,”红枣解释道:“早起我看你和爹跟老太爷用功,以为这后晌你也要跟爹一起用功呢!”

“贪多嚼不烂,”谢尚笑道:“太爷爷早起讲的书,爹拿回来温也是一样,顺带还能陪陪娘。”

“我也一样。我先给你讲一段《女四书》,然后一会儿你练字的工夫,我要把今儿的书给默写出来……”

腊月初八一大早,红枣起床后便依着云氏昨儿的嘱咐戴了那套六臂观音足金头面。

因为过节,云氏也一同来五福院给老太爷请安。

云氏和红枣到时,谢家十二房人已来了不少。

谢尚头回看到红枣戴观音头面颇为稀奇。他看了一会儿红枣,忽然悄声问道:“红枣,你戴着这个观音头面,解手咋办?”

“难道说你每回解手,都要把头面先拿下来吗?”

“若是不拿下来,岂不是很不恭敬?”

红枣……

红枣前世就知道不可以把佛菩萨带去不净之地,一时间颇为踌躇。但转念想起这观音头面原是谢家下来的聘礼,便反问谢尚道:“大爷,我今儿才是头一回戴这观音头面,您说的事我之前还真没想过!”

“不过咱们娘今儿也戴着观音头面——大爷,你先前就没问过娘?”

问过了还用来问你?谢尚心说:他就是不好去问他娘解手的事才能问你。

不然,就这么一个问题,他至于琢磨这么久吗?

红枣看谢尚不说话,不觉眨了眨眼睛商量道:“要不,我一会子去请教娘?”

“嗯!”谢尚点头认真道:“你记着这事啊,可别忘了!”

“对佛菩萨不敬可不好!”

红枣……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