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福看了一眼谢尚,眼见谢子安眉眼不动,只得硬着头皮把李满囤的话完整地转述了一遍。
听了谢福的转述,谢子安谢尚都因太过震惊而默了。
直过了好一刻,谢子安方才出声问道:“尚儿,对于李满囤的这个要求你怎么想?”
“爹,”谢尚惊得嗓子眼都干了,直咽了好几口唾沫,方才干涩说道:“我这个岳父,说话可真耿直!”
“岳父?”谢子安的眉毛挑了起来。
谢尚脸红了,讪讪解释道:“爹,我今儿不都是为了婚约能成吗?”
如果可以,谢尚也不想告诉他爹他巧言娱岳的事,但奈何当时谢福也在啊,瞒是瞒不过去的。
“行了!”谢子安抖抖衣裳站起身道:“我跟你娘商议这事去!”
“爹,”谢尚紧张问道:“您要怎么跟娘商议?”
“你岳父都叫了,我还能怎么商议?”谢子安没好气地踹了谢尚屁股一脚:“再不滚,你就自己跟你娘要嫁妆单子去!”
走出青云院,谢子安方才问身后的谢福道:“尚儿很愿意那门婚事?”
谢福垂眼道:“大爷,自古婚姻大事……”
“行了,”谢子安不耐烦地摆手阻止道:“谁问你这个?”
谢福无奈道:“大爷,尚哥儿和红枣姑娘今儿并无造面。上回也仅是说了两句话,话的内容大爷也都是知道的!”
“照你这么说,”谢子安停下脚步斜眼看向谢福:“那个红枣对尚儿并无青眼,现都是尚儿的一厢情愿?”
谢福……
谢福实在没法接谢子安的话——他能说啥?是说大爷您说得对,尚哥儿是单相思,还是说红枣姑娘和尚哥儿暗通款曲,两情相悦,又或者说两人陌如路人?
总之他说啥都不对,那就只能垂首恭听了。
眼见谢福憋了一头汗也不肯应声,谢子安想了想,也自觉有些无理取闹,拿扇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后迈步前行。
见状谢福方才心舒一口气,抬手擦了额头的汗,赶紧跟上。
谢子安进屋看到云氏坐在炕桌前生闷气便挥退屋里众人,自坐到云氏对面。
“雅儿,”谢子安直言道:“虽然李满囤的话确是招人生气,张口就跟咱们要上万的银子,但你只要想想咱们家一个奶娘几年功夫便能贪墨千儿八百的银子——如此,你便就不气了!毕竟咱们这回花钱都在明处,而且还能得个有福气的儿媳妇!”
不气?闻言云氏都快气笑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云氏原就为她陪房手脚不干净心情郁闷,现听得谢子安的挤兑,当即怒道:“大爷,您这话可是认真的?”
谢子安看云氏脸都气白了,难得良心发现一回自己说话有些过分。谢子安当下换坐到云氏身边,拿扇子对着云氏狠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天热,消消气,啊,就几万两银子的事情,至于气成这样吧?”
“那李满囤乡下人,对咱们家的事一无所知。他现在既然漫天要价,那咱们就地还钱也就是了,何至于为他的话气伤了自己呢?”
俗话说,听话听音,云氏听到谢子安如此说,心就凉了半截。
“大爷,”云氏不甘心地问道:“你真是铁了心,要给尚儿娶那个李红枣吗?这样的要求您都能应!”
“他不是也应了咱们现在就把他女儿娶过来的要求吗?”
“俗话说一报还一报,我骗他在前,他如今跟我开口要银子,我给了他还了这段因果也就罢了!”
想着是谢子安骗人在先,云氏的气一下子也消了——她比谢子安还信神佛和因果报应。
想着《因果经》上说骗人要下拔舌地狱,云氏下意识地看一眼近在咫尺的谢子安的薄削红唇,心叹一口气,认命道:“大爷,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