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点头,王氏则犹豫地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讲没错,王氏暗想:但就此放过玉凤,还是不甘啊!
“红枣说玉凤差点害她终身,她再恨玉凤也没因此失了分寸,知道要以公道待她,让我迎娶那天叫她来!”
王氏:“啊?”
“凭啥?”李桃花快人快语抱怨道:“红枣,玉凤对你这样,你还叫她来?你这也太好性儿了!”
红枣:“娘、嬢嬢,婚嫁是咱们家的私事,确是可以按咱们喜好不叫玉凤来。但今儿贵林哥既然开了口,那么这个面子给了也就给了吧!”
“毕竟贵林哥是个不错的人,而这事说到底也就是一顿饭的事!”
“是啊,”李满囤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贵林今儿受了红枣那些话,咱们若只还咬定不给玉凤来,贵林脸上也太过不去了。所以才答应这件事!”
原来他爹是这么想的,红枣……
红枣不接茬,自顾说道:“我觉得贵林哥不错的地方在于他有‘仁’心。先我议亲时他给出主意帮忙就不说了。而今儿他来跟爹求情,也是真心为玉凤姐姐将来打算。”
“玉凤和郭香儿一般大,正是议亲的年岁,偏至今却还没一点消息。故而这回咱们若只请了全族人,独不让她来,只怕于她的婚事更是雪上加霜。”
“本来似玉凤的终身原不该贵林哥操心,但奈何我二叔二婶至今都跟河里的那个啥一样缩着脖子不为玉凤出头来跟咱们求恳。”
“故此,我念着贵林哥一个隔了房的兄长都尚且能为玉凤姐姐奔走说项,方才劝爹答应,全了贵林哥这份好心!”
听红枣如此一说,李满囤、李桃花、王氏也都想起来了玉凤确是也到了说亲的年岁。一时间不觉面面相觑——几个人都知道婚事于一个女孩儿无异于重新投胎,故而即便是最恨李玉凤的王氏也再说不出不让李玉凤来的话。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坏人好事可是比不敬神佛更受天打雷劈的坏事。
“红枣,”李满囤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刚才问道:“你既然知道你贵林哥是好心,干啥又说了那许多话,让他下不来台!”
“爹,我是听不惯他跟他爹一个口吻的深明大义这样的话。”
“我总觉得这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不是好词,过往不管咱爷、族长一跟咱们提这两个词,咱家就一准的要破财——简直跟诅咒似的!”
闻言李满囤想起过往,不觉点头道:“果然,这不是好话!”
“爹,”红枣道:“我不想贵林哥最后变成跟族长一样的人,所以便给他出了个主意。”
李满囤?
“咱们族里的族规因没有写成文字的关系,都在族长口里。族人遇到事便就只能找族长决断。如此咱们族长每天都东家长李家短,好好的男人活得跟个长舌妇似的,没点丈夫气概。”
“噗呲——”李桃花听笑了:红枣的形容太形象了!
“贵林哥是咱们氏族少有的读书人,且人品心地都好,若是长成这样,真正是咱们族人的损失。”
“如此我便想着咱们氏族是不是可以效仿朝廷的《大庆律》写一本《高庄村李氏族法》和《高庄村李氏族法例解》,然后一家给上两本。”
“这样往后族人遇到事情,自己先翻翻《族法》和《族法例解》,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了。不能解决的,现《族谱》里不是有房号吗,就自己一房人先关起门来解决,再解决不了,再告给族长解决。”
李满囤听着有道理,但思索道:“红枣,你这主意好是好,但写一本能用的《族法》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但若不做,那不止李贵林,将连带他儿子李兴和都将困在咱们族里的鸡毛蒜皮里,不能科举!”
“所以,爹,”红枣道:“贵林哥就算不为自己科举,但为了兴和,也一准地会干这件事!”
李满囤……
“爹,再就是这修族法并不是贵林哥一个人的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族法关系族里每一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