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倒是不好显得对玉凤太亲热。
钱氏冲李玉凤点点头,一声没出地扶着李金凤跟在红枣身后进了堂屋。
独李满园看李玉凤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就瘦得下巴露了尖儿,心中不落忍便帮着圆场道:“玉凤啊,在帮你娘做事呢?你爹进城卖菜家来了吧!”
闻言李玉凤赶紧答应道:“三叔,我爹早回来了!”
自七月十五午晌,红枣没有露面,而李玉凤也一直没有上桌,李贵富就隐隐猜到有他不知道的大事发生。
若是早前,李贵富若知道有事瞒着他,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弄清楚。但现在,李贵富城里念了半年书,多少已经知道了点“为亲者隐”的道理,故而当下,即便刚刚听到了红枣的冷笑,他也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他爹身后依礼招呼道:“玉凤妹妹!”
透过卧房的窗,于氏将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心里不免又骂一回钱氏这个赶攀高枝的小儿媳妇。
不过看到李满囤和红枣进屋,于氏又换了一副脸面。她笑盈盈的从屋里出来招呼道:“呦,满囤和红枣来了!满园、贵富、金凤也一起来了?”
“这可真是巧了,这都能刚好碰上!”
李满园一向藏不住话,当下说道:“可不就是巧吗?我刚从村后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哥和二嫂的娘家大哥在村口说话。”
“若不是我喊一嗓子,还不定要说多久呢!”
郭氏卧房里出来听到李满园的话自觉有些没脸。
郭氏早得她娘几回暗示想来吃红枣的喜酒——这原是处得的好的亲家间常有的事。
这事论理都不该她娘提,郭氏就应该主动去请——她现跟她哥嫂也是儿女亲家了。
但因为玉凤的事,郭氏对她娘的话却只能装聋作哑,不敢应。
郭氏不知道她哥都跟李满囤说了些啥,而李满囤有没有应。郭氏心里着急,偏今儿王氏又没来,她连打听都没地打听——郭氏领教过红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如去年秋天,红枣就坑了她堂妹,她可不敢随便的探红枣的话。
看玉凤没有跟着红枣金凤一起进屋,郭氏借口提热水来泡茶就去了厨房。
灶台边听玉凤说了刚刚的见面,郭氏心中叹息。
“玉凤,”郭氏低声道:“一会儿开席,你记得多吃饭少说话。”
“只要你不主动跟红枣说话,想必她也不会来理你。如此先混过了今儿这顿饭再说!”
李玉凤……
看到红枣一身金光的来叫爷爷,李高地答应一声,从桌上茶盘拣了一个桔子给红枣,结果发现红枣手上已经有了两个。
李高地……
李满囤见状笑道:“爹,刚路上遇到满园的岳父母钱叔和钱婶,他们给了红枣两个桔子!”
李高地一听更要把桔子给红枣了。
“郭家的,”李高地叫道:“你拿个篮子来给红枣装桔子。”
红枣……
“你们来,怎么会遇到钱家人?”在给红枣整装了四个桔子后,李高地方问出心中的不解。
“看样子是进城吃席!”李满囤随口道:“一家子都穿的是好衣裳!”
“哼!”
闻言李高地思起往事不自觉地哼了一声,唬得李满园下意识地缩了脖子,钱氏一旁听到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李满囤原是无心,见状便成了无奈——两块布而已,李满囤心说:这满园打都挨过了,现还拿此说事,至于哇?
呵呵,他爹若然知道他不年不节就白送了王氏大哥一对羊,然后又城里铺子供了两个外甥陈宝陈玉的吃住,想必一定会气炸了肺吧!
如此,李满囤再看李满仓和郭氏,不觉将往日的厌恶放下了大半。
满仓和他媳妇夺虽然夺了他的祖产,李满囤暗想:但也不完全地一无是处。
起码他再不用被他爹日日拿孝帽子压着,没得一丝自在。
这或许就是红枣前些天让买的什么书里讲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