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张乙拿来了青庄做的印花纸。
红枣看那印花纸按她所说双面染色,做出来的风车果是比原先的单面彩纸更好看。
不过成本也高了,一个四角风车光纸钱就要三文,而待人工裁成风车,怎么也要卖四文才不会亏本。
做两个样品让张乙拿去给李贵银和李满园瞧,问他们愿不愿意试卖。
李贵银愿意拿先一百个在冬节售卖,李满园则表示要先去问问他的舅兄钱多有。
红枣听过便散开所有的印花纸问谢尚道:“大爷,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风车?”
谢尚目光自红枣手上缓缓略过,然后方道:“桃、粉和天蓝!”
“桃粉?”红枣闻言一怔,心说谢尚很少女心嘛!
谢尚笑道:“先前的风车都只红绿两色。难得有桃粉天蓝这样的亮色!”
红枣抿嘴一笑表示理解,拿笔记下桃粉天蓝三个颜色,然后又问显荣。
显荣垂首道:“桃、粉和天蓝!”
红枣……
红枣知道这世人就讲究个主仆同心,便委婉诱导道:“显荣,你别管大爷怎么说,你只说你自己的想法。”
显荣:“回大奶奶,小人确是以为桃、粉和天蓝色的风车好看!”
红枣……
再问振理等小厮也是一样,红枣放弃,改问自己的小厮。
“陆虎,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风车?”
陆虎瞄着红枣的颜色,似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心虚道:“大奶奶,小人也选桃、粉和天蓝!”
红枣绝望:连最老实的陆虎都会套路了,她这市场调研要怎么做?
谢尚却得了意,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桃、粉和天蓝最好看吧!”
红枣无法,只得让张乙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等花色各做一个,下剩的都拿桃粉天蓝给李贵银做足一百个风车。
谢尚看红枣忙这么一大气,做一百个风车就赚一百文钱,而归自己的才只六十文,不觉感慨还是他写书赚钱——他一本就能挣一百五十文!
但凡把手里这五百本卖出去,谢尚暗想:他差不多就把两次印书的钱给回本了,往后再加印,就是挣钱了!
到时他分些钱给他小媳妇,省得她为赚一点钱就这么辛苦!
次日午晌谢尚家来的时候带了他点名要的雕梅花的秋千椅。
红枣两个庄子的庄仆都没有木头雕花手艺,所以雕花秋千椅的制作最后还是落在了显荣身上。
“红枣,”谢尚大方地告诉红枣道:“这秋千椅给你坐!”
“你记得铺上狼皮褥子,坐着可舒服了!”
刚刚谢尚已经在自己的书房实验过了,亲测有效。
红枣看谢尚拿来的秋千椅不止吊架雕花,椅子也是油漆得亮堂堂的高背雕花实木太师椅,不禁扶额,心说这实物离她的设计初衷也差太远了。
不过到底是谢尚的好意,红枣还是笑道:“如此,我便多谢大爷了!”
依言摆上狼皮褥子,红枣试坐了一回,不觉点头:雕花椅子又大又稳,狼皮褥子温暖毛绒,窝在里面看书有一种学海无涯,我有方舟的诡异满足感。
“是不是很不错?”谢尚站在秋千椅前问红枣。
椅子大,红枣小。谢尚眼见红枣坐上去后椅子还有好大一块空,便拿着书也挤了上来,笑道:“红枣,你往边上让让,我跟你一起坐!”
红枣……
两个人坐一张椅子,虽说年岁都小,但还是太暧昧了。红枣颇觉尴尬,便和谢尚道:“大爷,这椅子是单人椅,两个人坐太挤了!”
“挤吗?”谢尚一脸无邪地拉红枣:“那你再坐过来点儿,我这边宽敞!”
红枣……
“现在不挤了吧?”谢尚问道。
红枣担心谢尚再拉她,只得点头。
谢尚道:“那你坐好了!”
说着话谢尚便从椅子上跳下地去,然后一推椅子,等把椅子推摇起来后又跃回椅子,得意问道:“好玩吗?”
红枣心里土拔鼠尖叫:好幼稚啊——!
谢尚太喜欢秋千椅了。白天坐不算,晚上回到书房又坐,甚至连临睡前静坐养玉都在秋千椅上——横竖椅子够大,他盘得开腿!
做完当天的功课,谢尚睁开眼,习惯性的先看手里的一一,不想却和站在椅子扶手上的三花来了个大眼瞪小眼——三花这只神出鬼没的猫也不知来了多久!
“三花!”谢尚伸手去摸猫。三花却弓身一跃,跑了!
谢尚……
显荣在外屋听到卧房的动静赶紧走进来问道:“大爷?”
谢尚摆手道:“没事,刚三花来了!”
三花?闻言显荣如临大敌,立跑去谢尚的床铺瞧看——他可是听他爹讲过不少三花的恶劣行径。
看到显荣的表现,谢尚也禁不住紧张问道:“显荣,三花没干啥吧?”
他可不想上床摸一手的猫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