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是《将军令》。”
“哦?”谢子安来了兴趣:“谁给填的词?”
云氏:“尚儿媳妇填的,尚儿又给改了改。”
谢子安看向云氏:“你知道词?”
云氏忍不住笑:“听好多回了。连奕儿都会哼了!”
谢子安笑:“那你唱我听听。”
于是云氏羞涩唱道:“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谢尚和红枣来正房吃晚饭的时候,谢子安、云氏正坐在炕上看谢奕拼七巧板。
看谢尚和红枣行过礼后,谢奕立向谢尚伸出双手,嘴里叫道:“哥哥,抱抱!”
谢尚抱起谢奕,随手便拍了拍谢奕的小屁股,习惯性地威胁道:“尿尿要说,敢尿我身上,我打你屁股!”
抬头看到谢子安的目光,谢尚有些心虚——他爹不会认为他欺负弟弟吧?
谢子安看得好笑,抬手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谢尚大喜过望,立刻抱着谢奕挨坐了过去…
红枣则帮着云氏摆放晚饭。
因午饭已是吃了席,晚饭就只同心财余、芦蒿炒腊肉、青菜豆腐等几样家常菜和砂锅粥——清蒸八爪鳌得等吃近尾声时再上,不然,吃了八爪鳌,别的饭菜就没味了。
北方绿菜少,种类更是屈指可数,谢子安特别稀罕晚饭桌上的同心菜、芦蒿和青菜等绿菜——午饭吃了,晚饭又接着吃。
云氏看谢子安一夹一筷子的蔬菜,不免心疼。
“老爷,”云氏关心问道:“您京师庄子的暖房修好了吗?菜都种上了吧?”
谢子安咽下嘴里的菜后方道:“修好了,也种上
了。现就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了。”
云氏:?
红枣:?
谢尚:?
“毕竟京师比咱们雉水城冷多了。”谢子安解释道:“这京师到底有多冷呢?我举个例子,比如咱们雉水城下雪,但凡雪停了,天上出了太阳,这地上的雪就会开始化。但京师不是这样,京师下雪后这雪就一直堆着,要堆到立春后才开始化,然后这雪水一化,河里就开始涨水,这河水能涨到差不多有岸平!”
没有温度度量单位的这世,谢子安举的例子可谓简单直白。
红枣一听就明白了——雉水城的冬天还有白天气温在零度以上的天气,而京师的冬天则永远都是零度以下。
同样的暖房放在不同的环境下不一定能长出一样的菜,正如前世南方的汽车开到北方每每也开不动一样。
“因为冷,”谢子安接着道:“这京师的暖棚便
不似咱们雉水城这样能经常地掀了棚顶给菜照日头,所以这菜就长不好——一样的韭菜,在咱们雉水城暖棚里长出来是韭菜,但到了京师暖棚,长出来的就是韭黄。”
“韭黄?”云氏不懂。
谢子安解释道:“就是韭菜叶子是黄的,看不到一点绿意。”
云氏…
“那这韭黄还能吃吗?”
云氏没见过韭黄,只想象了一下,就觉得不妥——蔬菜黄了还能吃?
红枣前世挺喜欢吃韭黄炒鸡蛋、炒肉丝、炒香干——红枣觉得韭黄比韭菜香。为此她妈便没少说韭黄不含叶绿素,红枣不该拿韭黄当蔬菜。
作为一个南方人,红枣她妈认为所有不是绿色的菜都不能叫蔬菜。
红枣觉得她婆婆和她妈所见略同。
“其实我觉得味道还行,不比韭菜差,”谢子安坦然道:“但世人都说‘有伤于人’。我便就只偶尔
尝尝。”
“不然天天白菜萝卜豆芽的,实在无味!”
闻言红枣觉得她公公这个官做的可真不容易——吃个韭黄还得忧心身体。
“那这暖房修了有什么用?”云氏失望道。
“还是有用的!”谢子安解释道:“一年四季,京师春秋天短,冬天长,足有五个月,庄稼一年就只长一季。而有了暖房,虽说最冷的三个月菜也难长,但前后两个月却是能吃上菜了!”
听谢子安这么一说,云氏方才露出些欢喜道:“如此倒也罢了!”
红枣可不似她婆婆那样认命。她想她将来一准是要去京城的,她可不愿一年三个月天天白菜萝卜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