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分家

李春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下自顾讲道:“满园讲过,陈宝现跟贵雨一样在村里教书,但下课在家劈柴、锄地什么都干。念书都只夜里。对了,陈宝现都是两个儿子的爹了。但你们看陈宝耽误科举了没有

众人无言以对。

“这回县试,即便不算第五场,前面四场每场成绩陈宝也都比贵雨强。这在圣人是怎么说来着?对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意思就是说只有先整好了自己个的日子才能做官管别人,不然知道怎么管吗?“再一个陈玉。说起来他比贵雨还小一岁。打十八岁成年陈玉便一个人在城里看山货铺子,每天除了日常的开铺、关铺作买卖外还要自己挑水、洗衣、做饭。但陈玉耽误念书了吗?没有。

“这一回他县试中了第十一名!再两天,陈玉就要去府城府试,但我听人说他铺子现早市还开。弟,“李春山晸后和李高地直言不讳道:"我知道你不待见桃花,但你得承认桃花确是比满仓会教儿子。你看她两个儿子教得多好,个个都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今后你叫满仓也学着些。

子不教,父之过。李春山虽然没点自己的名,李高地犹然觉得脸疼一-满仓是他儿子,他哥说满仓不会教儿子就等于说他不会教儿子教儿子

李高地如何能承认自己不如李桃花会教子?

不就是不溺爱,然后叫孩子多干活吗?李高地不以为然地想:他当年养桃花,养满囤可不就是这样?如此一想,李高地便觉得李贵雨活计确是做得少了,将来即便中了举能不能撑起这个家业都是个问题?

哥,"李高地和李春山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说得对。贵雨即便科举。也得知道怎么种地。“不是中了科举,做了官就不用种地,似红枣公公谢藩台去岁年底升官以及登邸报的两篇文章都是讲怎么种地。

贵雨若是不知道种地将来即便考中,官也难做!

这是李春山事先没想到的,闻言不觉有些高兴,笑道:"弟,你这不想得挺明白的吗?

得了李春山的夸奖,李高地越发生了信心,点头道:“分家另过确是一个叫孩子自立的好主意。只是贵雨是长子,这要是分出去了,地要怎么分才叫合适?

他还在呢,如何能把地的大头分出去?

分家原本就是临时起意,对于具体怎么分李春山心里也没个细章,便道:“现既是满仓分冢,便就叫满仓拿主意吧!

且等满仓表了态后,他再合计合计。

对李春山夸赞李桃花和她两个儿子,于氏犹为不服气

于氏心说李桃花什么东西?哪里能跟她儿子满仓比?由此于氏便更想大孙子贵雨替自己争口气,有心表个态,但听李春山既点了李满仓的名,便只能先听李满仓怎么讲

李满仓闾言却似得了救赎,和李高地道:“爹,儿子无能,不会教儿子,也没教好儿子。现爹问分家,儿子也没什么主意。左右不过是照先前爹分家的例子来罢了!

先前的例子就是分出去的李满囤和李满园一人一个宅地两亩水田、两亩旱田、五吊钱和一个枸杞山头

李满仓倒不是有意亏待李贵雨这个长子,他只是觉得只有不叫贵雨多拿超过他长孙应有的家业才能化解当年分冢的报应。

李满仓此言一处满屋皆惊,连李春山都怔住了,心说这样分,满仓也未免太偏颇贵吉了吧?

李贵雨听后自然就不愿意。他是长子啊,应该得七分家业。家里水田旱田加一处有三十多亩,七成便是二十来亩。现只四亩,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但比如他大伯当年一样,父母在,分家的事轮不着他开口。李贵雨心里沮丧至极,郭香儿却是哇地声哭了出来一为没孩子,她家里家外已受了太多流言,若再这样被分出去,她还怎么见人啊?贵雨得多抱怨她?

她还能活吗?

听到郭香儿哭,本想开口圆场的于氏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她对郭香儿早憋了一肚子气

若不是她肚子不争气,于氏心想:贵雨何至于至今还没个孩子?今儿分家又怎会把贵雨给分出去?现提到分家,终于知道急了,但早干什么去了?

先求子若知道这么着急就好了

郭氏想法与于氏类似,但郭香儿是她娘家侄女,她得对哥嫂有个说法。于氏能躲,她却是躲不掉,只能出言劝解道:“香儿,你一贯懂事。你公公这样分是因为爷奶还在。这田地是祖业,若是现都分出去,爷奶谁来赡养?

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但因为对郭香儿的寒心,郭氏倒是认同男人的做法,觉得田地还是抓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