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碰了萧驰野的肩膀,萧驰野一把把他捞住。沈泽川就由着萧驰野扶着,微抬下巴,把鞋轻轻踢掉了。
萧驰野说:“去备热水,同知吃醉了。”
丫鬟拢了拢衣,俯身要去捡沈泽川的鞋。可是沈泽川垂下小竹扇,把她的脸掂高了。她不敢动,便只能沿着扇子望向沈泽川,看沈泽川眉间微蹙,眼角却犹如浸着湿漉漉的桃花,衬得眼里水光潋滟,看得她陡然生出股自惭形秽的感觉,仓皇地闪开眼睛,不敢再直视沈泽川。
沈泽川没开腔,只看了几眼,便挪开了扇子。丫鬟恭顺地把鞋摆放整齐,垂着头轻声退下了。
“好看么?”萧驰野待房门合上后,揽近沈泽川问道。
沈泽川手指搭着竹扇,没回话,只着着净袜的脚踩到了萧驰野的脚背,拉着萧驰野没脱下的外衫,凑近了许多。萧驰野带着他,看他眉间懒散,是吃酒后的放松,俯首下来想亲他,可他微微后仰,没给萧驰野亲。
两个人呼吸间带着“马上行”的甘烈,一路忙于奔走的疲惫都在这几日休息缓和。离开阒都后的沈泽川是苍白的模样,但是随着萧驰野的爱惜,他就像是被摩挲出温度的玉石,贴着萧驰野的手掌,既硬又热。
“孔岭是澹台龙的旧部,雷常鸣不除,他的心病就不除。”萧驰野给沈泽川宽衣解带,拉掉他的衣衫,摩挲着他的后腰,口中仍然说着,“雷常鸣又急于要粮,早晚会打茨州的主意,只要把利害关系告诉孔岭,他自会想办法劝说周桂。”
“嗯……”沈泽川耐不住马上行这样的烈酒,面颊上也起了热,还望着萧驰野,听得认真,眼神里却又透露着别的认真。
“让禁军代替茨州的巡防,有挟持的意思,暂时便罢了,长久了周桂肯定不会同意。这次多亏丁桃打听得快,套出了孔岭曾经是澹台龙旧部的消息……”萧驰野像是看不懂沈泽川的眼神,低声说,“嗯?”
沈泽川稍稍踮了脚,又落了回去。他神色越是平静,绯色越是浓烈,被酒劲逼得渗出了汗。
“亲一下,”萧驰野沉声说,“今日我依照你的叮嘱,半点没欺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