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郭韦礼冒着风指着望楼,吼道,“你他妈眼睛瘸了?东南方是谁?!”
望楼上的铁骑抬掌挡住风,顺风听到了马蹄声。但是东南方是连通沙二营的马道,他无法在这仓促间立刻确认来的到底是谁。
“骑兵,”朝晖退后几步,从地上捡起了头盔,用尽力气喊道,“是边沙骑兵!”
“沙二营沦陷了,”郭韦礼咬牙切齿地说,“哈森这个狗日的!”
他们在混乱里,看着那火光直冲而来。夜巡队没有报警,东南方很可能直接被截断了。除了马蹄声,这一次显然还混杂着别的声音。
“投石机……”朝晖掌间的头盔滑落在地,他怔怔地说,“完了。”
“放你妈狗屁!”郭韦礼一把拽起朝晖,在疾行间冲四下呼喊,“给老子熄掉望楼的火!”
郭韦礼猛地推了把朝晖,跟着一拳砸得朝晖鼻血再流。
“你是狗吧!”朝晖掩着口鼻,狠啐了口血沫。
“我们是狼,”郭韦礼回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东南方,“这世间最难打的铁壁不是边郡,是离北铁骑。”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向周围吼道,“北边的战场属于萧方旭,离北铁骑统治着这片战场!谁他妈是狗,谁他妈吃屎!老子绝不会后退!我们是狼,”他双目通红,沙哑地喊着,“咬死这群狗日的!”
朝晖擦抹净鼻血,从后踹了郭韦礼一脚。
郭韦礼面上胡子拉碴,跟朝晖对视,说:“哈森不是最擅长攻城么?”
朝晖重新拾起头盔,抽了抽鼻子,答道:“他马上就不擅长了。”
机括“咔哒”的响起来,女墙迅速堵着了四面营墙的豁口,把沙一营刹那间就变得形如铁桶。边沙骑兵停在了不远处,哈森透过漆黑的夜,看见那城墙突出了重型弩机。
萧既明早在几年前就把沙一、二、三营全部改造成了重型壁垒,就像萧驰野面对沙三营时的感觉一样,哈森很快就明白这是真正的铁桶,它甚至没有给对手留下任何可趁之机。
望楼的火把都熄灭了,站在外边根本无法窥探到墙内的情况,甚至分辨不清其中的布局。
沙一营还藏着两架启东锻造的床子弩,当初为了避开阒都的耳目,萧既明费尽了心思。离北铁骑推出床子弩,重箭上膛的中途边沙的投石机已经发动了。重达百斤的石块弹飞出来,跟着砸在了营墙上。
沙一营的营墙有空隙,那是因为起先留给射手的位置,为了在特殊时候能够补上,所以选择了机动性比较强的女墙。但女墙是木制的东西,经受不起几次轰砸。
哈森显然是盯住了这个软肋。
“放箭,放箭!”郭韦礼大步流星,拍打着铁骑们的背部。
暴雨般的短箭疾射出去,朝晖透过洞眼,看见骑兵们早已经退后,顶在前方的是步兵。面对蜂拥的短箭,他们架起的是密密麻麻的铁盾。箭头雨点似的砸落在盾面,根本伤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