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出了点儿太阳,今天又骤然降温了。天空乌云密布,灰蒙蒙的,风也吹得很大,跟要把所有人刮上天似的。
甄暖坐在车上,光是听着玻璃窗外的风声就觉得冷,控制不住地哆嗦。
沈弋再次拉了拉她脖子上的围巾,稍稍提起来围住她的脸,又拿了一个毛茸茸的护耳套在她头上,淡淡道:“每次下车都跟上刑场一样。”
“哪有那么夸张?”她瘪瘪嘴。
“最近……你家附近有人在跟踪你。”他整理着她的马尾,漫不经意地说。
甄暖心里一凛,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担心来着……更怕他为她选择什么不正确的保护方式。她也不能再隐瞒,诚实道:“因为工作的事,招了点儿麻烦,不过现在都解决了。”
沈弋不置可否的语气:“是吗?”
“是啊。”她没什么底气,心里蓦然又一磕,“你……应该没有?”
“没有什么?”他的眼眸深深的,像一汪寂静的潭水,看不见底。
“没有私下处理吧?”
“没有。”他平静道,“不过,以后不会有人再去跟踪你或者试图伤害你了。”
甄暖听着,反而莫名更不安:“你做了什么?”
“没有,因为他们已经没找你麻烦了。”
她瞪大眼睛:“这么说你已经找到那群人了?”
“有时候我们的资源比你们多。”
这句话是事实,和沈弋纪琛他们过去干的事儿有关,眼线太多,哪里有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加之誉城的龙头企业是华盛集团,华盛的高管几乎都定居上南区,他想知道点什么,太容易了。
“那他们是……”
“我没有经手。而且,你觉得我会帮警察抓人吗?”
不会。沈弋不是乐于助人正义感丰富的性格;而且,虽然纪家在大形势下黑转白,但过去的道义还在,绝不会对警察通风报信。
甄暖很清楚,于是不问了。她知道,在他看来,只用管她安全无事就好。
“暖暖,以后如果有这种事,只用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
“保护你的责任在我,不是你的同事。”
甄暖抿着唇点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沈弋看她垂眸鼓嘴的乖乖样子,心微微软下来,手伸过去钻进围巾里,捧住她粉粉软软的脸颊。
她轻轻缩了一下,低垂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着,脸很快就烫红了起来,表情却没多抵触。他静静看着她,手继续往下,拢住了她温热的脖子。
她颤得更厉害了点儿,嗡嗡道:“有点儿痒呢……”嗓音里透出一丝怯怯的紧张。
“抱歉,又忘了你有痒痒肉。”他收回手,把她的围巾往上提了提。
甄暖又有些歉疚,她哪儿都有痒痒肉。
应该没有男人会像沈弋这样陪着一个难以亲近的女人那么多年,近一个年代。
可她也不知为什么,还是那么害怕身体接触。尤其想到他是她的男朋友,这一层亲密关系叫她更紧张。她也很苦恼,想过看心理医生,可沈弋不愿她把自己交给别人去剖析。
她想,他对她,真的是保护过度了。
“我先走啦。”她冲他招招手,推开车门,一大股寒风涌进来。她冻得一缩,赶紧套上衣服背后的帽子,飞奔着进院子。
跑去停车场,言焓他们几个站在车边,吹着风好像一点儿都不冷似的。可她冻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她穿着雪地靴,跑步的声音咚咚咚咚的,像只憨憨的小熊。
言焓听见这奇怪的声音,稍稍纳闷地回头看。
她一身胖嘟嘟的军绿色棉袄,胖胖的连指手套,胖胖的保暖耳朵,胖胖的兔毛帽子,唯独一双腿杆细细的,像一根。
她似乎无法负荷这一身的装备重量,笨笨地跑着,哼哧哼哧直喘气,热气像棉絮般一堆堆飘散在空气里。
言焓远远地扫她一眼,对旁边的人说:“来了只胖猫。”
队长都发话了,于是乎……
老白:“小猫好像很怕冷。”
谭哥:“或许和品种有关,她还很脆弱的样子,应该是折耳猫。就言队家里养的那种。”
程放:“猫咪对天气很敏感,昨天夜里寒流下来降温,今早就全副武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