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地方是连幢的居民楼,房子已经有年代,外墙基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楼高都是七层,没有电梯,而李程秀住在顶层。
顶层是他当时能租到的最便宜的了,不仅楼层高上下不方便,而且一到热天,阳光直射在楼上,他的屋子里跟烤箱差不多。
虽然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邵群避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正午,但是屋里的热气却没散去多少。在他把车停在两百多米外的空地,然后又浑身大汗的爬上七楼后,没想到迎面一开门,就一股热浪扑来,险些没把他冲晕过去。
他最是怕热,夏天没有空调的地方,几乎不呆,此时对他来说,算是受了罪了。
他忍不住烦躁的抱怨,“怎么这么热,赶紧开空调,快点。”
李程秀打开灯,把后脑勺对着他摇摇头,“没有空调。”
“没有空调?”邵群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深圳这种跟火炉一样能把人热疯了的地方,尤其是每年几次的热带台风一来,整个城市就是个大桑拿房,在这种散热不佳的老式筒子楼,还是住在顶层,邵群想不通没有空调李程秀是怎么活下来的。
邵群扫了一眼屋子,内部构造及其简单,三十多平米的小屋子里,除了厕所分了隔间,其他厨房卧室餐厅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的,放眼望去,一块儿玻璃挡出来一小块儿厨房,正对面一张单人床,简单的桌椅,就几乎没什么东西了,果然是没有空调的踪迹。
李程秀指了指椅子,“你坐吧。”然后去床头把隔着风扇的凳子拖了过来,对着他打开。
邵群已经热的浑身大汗了,他及其厌恶这种湿黏的感觉,烦躁的坐在椅子上吹风扇,一边冲李程秀说,“给我拿张纸。”
李程秀拿过床头的卫生纸递给他,屋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他就坐在床上,看着他吹风扇,自己调整着呼吸希望能心静自然凉。
邵群的烦躁和对这屋子的不屑,多少让他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对他来说,能住这样的房子已经算是奢侈。他本来可以租更便宜的与人合住的单间,但是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跟陌生人住在一起,一想到跟不认识的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打从心底里害怕,再怎么想着省钱都克服不了,没办法,只好每个月多花三百块钱,租了独立的小公寓。
无论这里好是不好,他自己的地方,自己满意就行,他又没有邀请邵群来,凭什么他自己硬要跟来了,还要挑三拣四的。
虽然心里不满,嘴上也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他也热的不行,风扇还在邵群那里,就站起来跟邵群说,“我去洗澡,你先坐。”
邵群身体降了些温,语气就好了点儿,嗯了一声,“对了,给我倒杯水。”
李程秀给他倒了杯水,这才拿着睡衣进去洗澡。
等他快速的冲了个凉出来时,正看见邵群饶有兴趣的翻着他桌子上的会计书。
邵群一转眼,就看见李程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洗的泛白的棉质睡衣裤,新鲜水嫩的站在他面前。
李程秀白净的脸透着微红,软趴趴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修长的脖子淌进衣领里,在他漂亮的锁骨上流下几道水渍。
邵群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看上去却跟个懵懂纯净的学生一样,透着一股子不加修饰的诱惑。刚凉快下去的身体好像又微微发热了,这具身体他臆想了十多年,真想现在就能一口吞下去,吃个痛快。
他拿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李程秀,对方却浑然不觉,只是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手里的书。
邵群回过神来,晃晃手里的会计书,“怎么,你在学?”
李程秀点点头。
“夜校?”
他摇摇头,“现在,自学。”
他刚到深圳的时候,不仅一穷二白,还身负外债,那时候年轻有体力,没日没夜的挣着钱,除了挣钱脑子里没有其他的想法。
直到前几年,他的收入才渐渐让他除了生活和还债以外,有了些许富余,埋藏在心底的对知识的渴望,也渐渐觉醒。
于是他自己买了高中的课本,挤着工作以外的时间自学。
离开学校好几年,即使他曾经有全校第一的底子,也已经忘的几乎一干二净。再捡起课本来,起初不知道有多难,但是凭着一股韧劲儿,他还是把高中文凭考下来了。
这两年他又开始自学会计,他没有时间去夜校,只能买了书自己钻研。
他考虑再三,觉得会计是个跟别人交流比较少的专业,而且门栏相对低,比较适合他。
当厨师并不是他的理想,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怎样期望着能成为医生或者科学家,只是那些梦想早就在他初三那年的夏天灰飞湮灭了。
邵群把书递给他,“程秀,如果你想学,我可以请专业的会计师教你,单单教你一个人。”
李程秀愣了一下,连连摇头,“不用,谢谢。”
邵群笑着摇摇头,“程秀,你不需要跟我客气。”接着便站起来,拽过他肩膀上的毛巾,要给他擦头发。
李程秀连忙偏头躲开。
邵群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依然固执的把毛巾罩到他脑袋上,动手给他擦着头发,“擦干了,不然容易感冒。”
李程秀干脆退开身子,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戒备。
邵群无奈的把毛巾扔到桌子上,看着眼前鲜美多汁却不能入口的肥羊,觉得肚子饿的慌,“程秀,去做饭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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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其实是外柔内刚型,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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