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秀彻夜未眠,第二天精神颓靡,盯着报表觉得眼前的数字都花了,怎么都看不进去。
他到了午休的时候,才鼓起勇气开机。
一开机就蹦出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很多短信。
看着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李程秀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
“我想你。”
“程秀,我想你。”
“我想你。”
“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李程秀看不下去了,赶紧按掉。
他眼眶发酸,腿都有些软,就在楼道里蹲下了。
他这种人,难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都已经被他骗了这么多次,还是会偷偷的,忍不住的为邵群这些莫名的行为而动容。
李程秀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顿时在楼道里回响。
邵群骗他就罢了,他不能自己骗自己。
这个人只会伤害他,侮辱他,欺骗他,把他当做佣人和床伴,从来都不曾尊重过他。
无论邵群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假象,他都不能信。
他不会信,他绝对不会信。
邵群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毒,只有远远避开,才能让伤口愈合,不再重蹈覆辙。
李程秀吸着鼻子,双手颤抖着把手机的外壳拆开,拿出si卡,扔进了垃圾桶里。
邵群活到现在,恐怕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再怎么混蛋,毕竟是拉不下脸当面跟自己老子对着干,而且他也真怕把他爸和他大姐惹急了,李程秀会倒霉,所以只能被逼着回了家。
只是和李程秀分开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不能停止去想李程秀现在在干什么。他是不是跟黎朔在一起,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们该有多甜蜜。
邵群觉得自己的心整个都空了。
邵老将军算是逮着了机会教训儿子了,一天只要得空了就要把邵群叫过去训话,邵群几次想去深圳,都给骂了回来。
邵老将军青壮年的时候,是常年不在家的,四个儿女前前后后出生,他在产房外边儿守过的就只有邵群一个,其他时间都在外执行任务。
其实他本人并没有那么封建,非得要生儿子不可,其实他觉得丫头挺好的,乖巧听话。可是他的妻子却因为连生仨都是闺女而愧疚不已,非要生到儿子为止。生完邵群,身体就开始不行了,后来在邵群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邵将军一辈子习惯了发号施令,妻子是他和年幼的孩子们唯一的纽带,断了这一块儿,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跟儿女们沟通,更不知道怎么相处。
邵群基本上就是三个姐姐带大的,俩父子同住一屋檐下,交流却少得可怜。
他对邵群很多公子哥儿的行径怎么都看不惯,尤其这次又是什么玩儿男人的乱七八糟的事。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年少轻狂,最后还是得回到正路上来。
可是现在的邵群,让他越发不认识了。
他讲话的时候,邵群就低着头动也不动的那么坐着,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把邵老将军气得够呛。
晚上的时候李文逊大厉小升都来了,要把邵群接上出去聚聚。
小升是听说邵群回北京了,本来过完年已经去上海了,这就特意又回来了。
邵老爷子本来把邵群抓回来就是想让他收收心的,就不乐意让他出去,可是又不能不给小辈面子。
邵群坐上车后,也是一句话不说。
小升拿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哎,想什么呢,地方都安排好了。”
邵群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不耐烦的把脸冲着窗外。
坐前座的李文逊回头跟小升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我都跟你说过了”的表情。
车开到一半儿的时候,邵群突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小周。”
“邵总,你可算开机了,公司好多事儿我们拿不了主意……”
邵群直接问道,“李程秀的电话和住的地方查出来没有。”
小周在那边儿愣了一下,“邵总,公司很多……”
“我不管了,你跟我大姐说去,她什么都能耐,什么都能管,李程秀的电话和住的地方到底查到没有。”
“这,那人还跟着黎朔呢,应该很快了。”
邵群加重语气道,“赶紧,尽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车里一时陷入了安静,再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