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他只能在心里默念。
他下意识不想让秦婉婉太直接知道这件事。
动心这种事儿,只有他自己能说,哪儿能让别人说出口来?
简行之心里一瞬间过了一堆小九九,秦婉婉察觉简行之表情不对,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哦,没什么。”简行之敷衍过去,“就是想起一些重大的事儿。”
简行之说重大,那一般不是什么大事,秦婉婉心里清楚,随口一接:“哦,什么重大的事儿?”
简行之被问,本想随便找个理由,但思考时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把抓住秦婉婉的胳膊,左右看了看,拉着她进屋。
秦婉婉被拉得茫然,拖入屋中后,她看着简行之把结界一设,哭笑不得:“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
“我的血可以验魔种。”
简行之突然开口,说得极为认真,秦婉婉一愣,简行之继续:“今天我们没找到测试魔种的药,都被燕无双买光了,我就将自己的神识融进血里试了试燕无双,结果发现可以。所以今天的符纸,其实是用带着我神识的血测的魔种。”
“你居然会想到用你的神识来测?”秦婉婉听着这话,第一个反应便是,“你比我想象聪明啊。”
神识本就是神魂修炼后得到的一种力量,想到用神识,也就是意味着简行之或许知道,自己的神魂与蔺言之有关系。
简行之得话哽住,他没多计较,又道:“我本来以为我应该是蔺言之转世,但听燕无双的意思,蔺言之成为了邪神,根本就没有转世,我这血怎么回事?”
说着,简行之坐下来,认真思考:“莫非这身体有什么特殊之处,其实我还有些能力没有开发……”
“那你试试有没有其他能力,”秦婉婉听着,只道,“但你用神识这事儿,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蔺言之和宁氏血海深仇,很快便会知道蔺言之当年成为了邪神,简行之最好不要扯上任何关系。
简行之也明白,秦婉婉想了想:“我看看你魂魄。”
人有三魂六魄,魂魄在一个人体内,查看是否完整时,需要动用神识,若是是神识强度低于秦婉婉的人,秦婉婉一样就可以看穿,可简行之神识强度远高于秦婉婉,那就必须获得简行之同意。
简行之明白秦婉婉的意思,甩了甩刘海,将脑袋大方凑过去:“你看。”
秦婉婉将手指点在简行之眉心,试图查看他的神魂,然而神识刚刚探入,秦婉婉就感觉一股磅礴灵力从简行之身体猛地爆发出来,“砰”一下就将她撞飞开去!
秦婉婉狠狠撞在墙上,简行之震惊起身:“婉婉!”
“别担心。”秦婉婉从地上爬起来,镇定自若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我习惯了。这魂魄看不了,你先休息,我去调息。”
简行之愣愣看着秦婉婉流畅起身,不带半点怨言走到床上,盘腿打坐调息。
放以前他自然是不大管的,做徒弟挨点打很正常,这点小伤不碍事,可如今毕竟身份不大一样,他总得做点什么吧?
简行之思索着,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在打坐的秦婉婉后,憋了半天,僵硬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秦婉婉修复着内伤,到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也不是第一次,我不在意。”
这话让简行之更心虚了,总觉得这不是女孩子的正常撒娇。
“我以后不会打你了。”简行之郑重承诺。
“还是打吧。”秦婉婉从容镇定,“师父都是这样子,我理解。”
“我早说我不是你师父了。”
简行之皱眉纠正。
秦婉婉动作一顿,她想了想,知道她是寂山女君,她未来功法师承寂山,他不愿意当她师父也是正常。可如今这么些时日,她早就习惯了这种身份。
她想了想,轻声开口:“我认你当师父,是自愿的。虽然我未来要承袭寂山,可我学了你的功法,受了你这么多帮助,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师父。”
简行之得话,心里有些焦躁。
看了秦婉婉一眼,本想开口问她,哪个徒弟会主动亲自个儿师父的?
但又想起,她主动亲他,本就是迫不得已,想着困在密境里快点出去,指不定换谁都行。
他想着莫名有些不舒服,起身冷哼:“反正你不是我徒弟,别赖着我。”
“那我要不是你徒弟,”秦婉婉觉得自己好似被嫌弃了一般,被他说得气愤,睁眼瞪他,“我是什么?”
“爱觉得是什么是什么,”简行之懒洋洋留下一句,“反正不是徒弟。”
说着,他便开门走了出去。
秦婉婉坐在床上,气得有些说不出话,片刻后,她把枕头一锤,连着喊了好几声:“师父师父师父!我爱怎么喊怎么喊!”
喊完又觉得不对,好似自己吃了亏,想想又骂:“谁要赖着你当徒弟,不当就不当!”
“哎呀,”38看两人吵架,看热闹一般劝着,“别生气了,这种臭男人不值得,赶紧打坐调息,你还有被他打出来的伤呢”
一听这话,秦婉婉更生气了。
她被他打出伤来,她不怪他,他居然还敢和她吵架?
秦婉婉愤愤闭上眼,突然就听身后有人敲了敲窗户。
“喂,”简行之的声音响起来,“要不要我帮忙疗伤?”
“滚!”
秦婉婉轻喝,简行之摸了摸鼻子。
想着那点伤对于秦婉婉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用心法稍作调息即可。
他被吼得有些没面子,轻咳了一声:“不要就算了,我去休息。”
秦婉婉不想说话,简行之想想,硬着头皮又加了一句:“有事叫我啊。”
“别吵!”
秦婉婉喝他一声,简行之觉得再说下去,自己就显得烦了。想了想,便自己回房去。
秦婉婉生着气,不想再想简行之,自己坐着打坐。
等体内伤势调理得差不多,已是傍晚,南风站在门外敲门:“主人,宁不言宁道君造访。”
秦婉婉想了想,知道宁不言大约是要来将宁氏后续简单给大家说一说。
她让南风把简行之谢孤棠翠绿一行人叫过来,简行之一进屋,便朝她好似无事一般扬起笑容:“婉……”
话音没落,秦婉婉就扭过头:“哼。”
简行之脸色僵住,众人都看向他,简行之故作无事发生,将扬起来的手收回去扶了扶发冠,跟着大家一起坐到椅子上。
翠绿忍不住笑出声,简行之瞪过去,翠绿便摇着团扇扭过头。
秦婉婉见大家都来了,便让南风去请宁不言,没一会儿,宁不言进屋来,他同众人一起打了招呼,坐到秦婉婉对面,南风给他奉茶,宁不言道谢后,将宁家今日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我父亲已经将蔺不言成为邪神回来报复,以及魔种重现于世之事告知族中长老,长老极为重视,现已下令全城戒严,内部严查。”
宁不言说着,面上带了几分迟疑,秦婉婉看出他为难,便主动开口:“宁道君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的确。”宁不言说着,面上露出几分无奈,“虽是宁家家事,此次却多亏几位帮忙,我与父亲现下已控制宁氏,但始终不敢确认,哪些人可信。”
说着,宁不言看向简行之:“今日看简道君手段,似乎是有检测魔种的办法,所以特意想来请求简道君帮个忙,将这办法告知宁氏,与之交换,”宁不言抬手将一个小盒推到秦婉婉面前,神色认真,“玲珑玉,我宁氏愿双手奉上。”
“作为交换,”秦婉婉低头看着盒子,不必开盒,她就已经隐约感觉到盒子中的东西似在召唤她,这种熟悉感让她毫不怀疑,只抬眼笑问,“道君怎么早早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过来了?”
“玲珑玉虽然贵重,但我与父亲并不需要,拿着它带来的只会是灾祸抢夺,”宁不言说着,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们帮了宁氏这么多,本该有所表示,检测魔种的办法,你们说也可,不说……其实玲珑玉,还是会给的。”
话说到这份上,秦婉婉哪里好拒绝,她转头看向简行之,本想让简行之给方子,就看简行之瞧她一眼,挑了挑眉,满脸写着“又要我帮忙啦?”的骄傲。
秦婉婉动作一顿,眼神迅速划过简行之,到了翠绿脸上,温柔开口:“翠绿姐姐,把方子给他们吧。”
简行之面上笑容僵住,南风偷看简行之一眼,简行之故作淡定看向门外。
不理就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