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不变的问题。
男人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回答,摇头失笑说:“没有,我先挂了。”
挂掉视频,贺筝月终于受不了了,叉着腰对这帮女人喊:“我告诉你们,别想打我弟弟的主意,要找男人你们自己找去!”
伴娘们纷纷叹气,表示贺筝月这个朋友太不给力了。
等雪竹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安排婚礼流程的工作人员过来敲门,说新娘可以上场了。
雪竹替贺筝月理好西式新娘服长长的裙摆,贺筝月悄声低头对她说:“待会给宁宁发个消息,刚刚你们俩都没说上话。”
雪竹点头:“嗯。”
但她清楚自己是在敷衍而已。
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躲,反正隔着手机,大大方方对着镜头叫声哥哥,说句好久不见那又能怎样。
自以为已经藏得很深的心意还是会在听见孟屿宁这三个字后又突然撺上来。
婚礼结束后,雪竹和其他人闹完了洞房,又帮忙收拾了下房子才离开酒店新房。
回去的路上,她和钟子涵顺路,两个人都喝了酒,互相搀扶着上了车。
钟子涵喝得尤其多,他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跟新郎干上了,不过比起已经被他灌到不省人事的新郎,他现在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本来醉到靠在雪竹肩膀上的钟子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眼的,突然酒气熏熏地叫她:“小竹。”
雪竹迷迷糊糊地应声:“在,什么事?”
钟子涵喃喃道:“她还是结婚了。”
雪竹没听清,问:“啊?什么?”
“我说筝月姐她结婚了。”钟子涵重复道。
“我知道啊,怎么了?”
“你不知道,”钟子涵用额头蹭她的肩膀,边蹭边叹气,“你们都不知道。”
雪竹脖子痒得慌,扶起他的头让他坐好:“子涵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钟子涵打了个酒嗝,用力点头,声音还挺委屈:“是不舒服。”
“那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啊?”
“去医院有什么用啊?我自己就是大夫,”钟子涵眨眨眼,咧嘴笑得傻里傻气的,“开什么药都没用的。”
雪竹以为他发酒疯,只好将后座的车窗打开,想让夜晚的冷风帮他醒醒酒。
冷风吹了一路,等到家时,钟子涵已经比刚刚清醒了不少。
没了刚刚的醉态,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小竹,刚刚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当做没听到?”
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他不能不硬着头皮向她请求。
雪竹隐约猜到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答应他。
“谢谢。”钟子涵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还是妹妹好。”
谁说人长大了后胆子也会变大,全是胡扯。
年少不计后果的莽撞心动,越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便越没有胆量说出来,心里的负担和犹豫越来越重,当年的冲动和无畏早已被消磨殆尽,只留下说不出口的无限遗憾。
比起少年时期不顾一切地放纵大哭,会有人安慰有人心疼,成年人们会选择用时间来治愈这一切,一觉睡醒后,又挣扎着重新投入新的生活中。
她也是,钟子涵也是。
心里那份不肯承认又无法忘记的感情,哪怕就是到死的那一天,估计都只有自己知道。
婚礼结束后的几天,雪竹和新婚夫妇二人重新返回上海。
日子很快又趋于平淡,这其中发生过不少小插曲。
身边的人不知为什么都开始用起微信,雪竹也随即将大部分的联系人转移至微信。
从她接触互联网开始到现在,陪伴她多年的qq终于慢慢被新的社交软件代替。
因为没有续费而早已失效的各种特权,偶尔还会弹出提示让她续费。
但这些都对现在的她没有了吸引力。
曾经为了空间的一个装饰挂件而好几天没有吃早餐省下钱去充黄钻的日子已经结束。
她最后看了眼那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都是灰色的熊猫头像,最后还是将他从“添加qq好友至微信”的选项中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