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用了qq,忽略了他的微信,连同他国内国外的手机号都给删掉了。
现在并不是书信的年代,想要找人并不困难,但想要彻底斩断和一个人的联系,只能是其中一方狠下心来。
幸好宋燕萍没深究,只说过两天他们再约好一块儿去看爷爷就行。
吃过饭,宋燕萍在厨房洗碗。
雪竹平生第一次不用妈妈喊,主动帮她收拾碗筷桌子。
孟屿宁第二天还要上班,坐了几分钟后起身要走。
宋燕萍立刻推了推身边的雪竹:“去送你哥哥下楼。”
雪竹手里收拾的动作没停:“洗碗呢,妈你去吧。”
“干嘛我去啊?你们这么久没见了,正好聊聊天啊,”宋燕萍语气不解,“怎么了这是?以前你不是老跟在宁宁屁股后面,巴不得洗澡睡觉都和哥哥一块儿的吗?”
雪竹语气窘迫:“够了,我去送。”
她现在听不得以前她怎么黏着孟屿宁的事儿。
以前再黏着,现在长大了也总不可能还黏着。
生怕妈妈再说什么,雪竹取下橡胶手套,准备送孟屿宁下楼。
孟屿宁正站在玄关处弓腰换鞋,突然听到有人拖着脚步走来的声音。
抬起头,刚好看到雪竹将双手背在身后对他说,她有些拘谨,语气非常不自然且别扭:“走吧,我送你下楼。”
之前来吃过饭,准备离开时宋燕萍都会放下手中的事,说要送他下楼。
孟屿宁通常都是拒绝说不用,让阿姨别管他,继续忙自己的事。
这次换了个人送,他没有拒绝,轻声说了句谢谢。
关门前,雪竹冲里屋喊:“妈,我没钥匙,待会儿记得给我开门。”
从厨房里传来回应:“知道了,你和哥哥多聊会儿。”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雪竹走在他后面,白炽灯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刻意为老旧的楼梯增添陈旧氛围。
孟屿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着她。
脚下亮起来,她愣声:“怎么了?”
“你穿着高跟鞋,走路小心点。”
雪竹看了眼自己脚上那双只有三厘米高的鞋子,小声说:“谢谢。”
又是一路无话。
送他到车子旁,雪竹低头看了眼他的车,她不怎么关注车子,但好像有见爸爸的朋友开过。
雪竹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些年哥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这都是他该得的。
男人上了车,车子的尾灯亮起的瞬间,雪竹往旁边退了两步,打算目送他离开。
这短短的几秒钟,她不断在脑子里复盘今天这场尴尬的重逢,越是回想越是心情复杂。
连在脑子里翻找一个共同的话题都那么困难。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好歹都会聊一些不尴不尬的废话试图拉近距离。
这几年她的性格慢慢地变得被动,外向和自来熟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车子没急着驶离小区,主驾驶的车窗被摇下。
“小竹。”
男人温和的语气将她唤回了现实。
“啊?”
“你的微信号,”孟屿宁轻声说,“能给我吗?”
雪竹眼里闪过一瞬的心虚。
她隔了几秒没回答,男人便温声询问:“不方便吗?”
“没有,”她笨拙地掏出手机,“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我扫你吧。”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双方加好微信,又没话说了。
最后还是孟屿宁先问:“你这几年有跟筝月姐他们联系过吗?”
雪竹点头:“有的。”
虽然已经不常见面,可仍会用手机联系,生日祝福和节日祝福也并没有少。
男人闻言淡淡笑了,小区楼下年岁已久的照明灯映在他的镜片上,或许是这大半天的奔波和寻找让他有些疲惫,清绝的眉眼间有几分苦涩,喉结微动,张口几次又抿起唇,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