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看向自己身边,目光无意间在空中交汇,而后迅速分开。
其他几个人小声地笑了起来。
王老师见他们两个人没动作,笑着问道“你们吵架了啊”
异口同声的否认“没有。”
“没有就给我站近点,没看到站最旁边的都快挤到别的老师那儿去了吗”
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对方那边稍稍挪了些,可还是有不少的空挡。
此时办公室门口响起一声报告。
孙杳气喘吁吁地靠着门口“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王老师抬了抬眼镜“怎么这么迟”
“学校礼仪队临时训练,所以晚了,对不起。”
孙杳是礼仪队的新宠,一般学校有什么重大活动需要礼仪队在门口迎接的,基本上孙杳都是第一个被老师想到的。
王老师冲她摆手“行了,赶紧进来吧。”
孙杳看了眼其他人,非常自然地走到了顾逸迩和司逸的中间,弥补了那个空缺。
顾逸迩抿唇,往另一边又挤了挤。
站她旁边的王思淼被她挤得够呛,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望着天花板。
“上次你们写的草稿我都看了,都不错,没什么大毛病,要改的地方我都给你们添上了,这里面写的最好的是顾逸迩。”
大家的表情都很淡定。
顾逸迩的作文向来是年级最高分,演讲稿写的最好也是情理之中。
孙杳恻头看着顾逸迩,冲她笑了笑“你好厉害啊。”
顾逸迩回了一个礼貌的笑“谢谢。”
老师扶着眼镜又讲了讲每个人写得好和写的不好的地方,小灶开了二十几分钟,王老师嘱咐大家回去把稿子再改改,就可以试着念了。
大家松了口气,一起走出了教室。
“早知道这个演讲比赛改稿子都要改这么多遍,我就不参加了。”有人小声抱怨着。
“来都来了,就认真准备呗,说不定真能拿个奖呢。”
顾逸迩看着自己手里的演讲稿,王思淼和她并排走着,见她看的那么认真,忍不住问道“老师让你改哪里”
她将稿子递给王思淼,之间稿子上只有王老师用波浪线画出来的好词好句的标识,已经最末尾的“很不错,再打磨打磨就没问题了”的超高评价。
“”王思淼将演讲稿还给了她。
她被顾逸迩打击到了,暂时不想和她说话,顾逸迩从刚刚在办公室开始就一直很沉默,两个人走在一起,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可是走在她们身后的那两个人似乎聊得很来。
“哎,这里老师给我们的评价是一样的。”孙杳有些兴奋的指着演讲稿上的某一行。
“是吗”
“是啊,都说这里可以再多加一点论据,还有下面那一行也是,好巧啊。”
王思淼似乎知道为什么顾逸迩的脚步一直不快不慢了。
她一直以为顾逸迩是那种非常强势的女生,做什么事都果断干脆,却没想到她也有犯别扭的一天。
“司逸,等下回教室咱们互相讨论一下吧,怎么把写的不好的地方改过来。”
身后的孙杳声音甜甜的,语气中夹杂着试探和紧张。
司逸语气淡淡“哦,可以啊。”
顾逸迩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对那两个约定好了的人说道“你们写的不好的地方都一样,就算再怎么讨论也是没有用的。”
孙杳嘴边的笑容顿住了。
顾逸迩的脾气一直很好,对谁也不会说重话,就算是和孙杳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关系,她也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冷淡的语气,毫不客气的数落她。
司逸眼神复杂,语气很不正经“那你说,怎么样才有用”
顾逸迩仰头看着他“怎么都没有用,因为写不好就是写不好。”
她第一次用居高临下的口气数落一个人,这个被她数落的人是司逸。
司逸唇角微勾,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顾逸迩,写得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不是你拿来数落人的工具。”
顾逸迩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司逸叫她的名字了。
她心里竟然舒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儿子,就算你请了外援,也赢不了我。”
平日里随口而出的玩笑话,大家听得多了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似乎不同。
她不像是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像是把这句话当成了玩笑。
顾逸迩锋利得像一只刺猬,恨不得把全身的刺儿都展露出来,吓唬住眼前面色冰冷的男生。
“如果你非要用拿第一来我这里找优越感,那我没兴趣陪你玩。”
司逸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径直朝前走了。
孙杳急忙跟上他的脚步,和顾逸迩擦肩时,她小声替他解释了一句“他说的肯定是气话,你别介意。”
这样轻描淡写的解释,更让顾逸迩觉得她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人。
顾逸迩扫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孙杳咬唇,轻轻蹙眉,没再和她继续争辩,抬脚朝着司逸的方向跑去。
王思淼把刚刚的一切收入眼中,有些哭笑不得“顾逸迩,我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顾逸迩不凉不酸“那又怎么样”
她还犯不着跟孙杳一样,巴巴的跟在司逸身后跟他服软。
回到教室后的顾逸迩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随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用力揉成团放在掌心揉捻出气。
林尾月小心翼翼的问她“逸迩,怎么了啊”
“没什么,别管我。”
越是这么说,林尾月就越是觉得蹊跷。
她下意识的往司逸那边看去,发现他也是沉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埋头做题,孙杳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他只是不冷不淡的回应着。
“你们这架怎么吵了这么久啊。”林尾月轻轻一叹,“你没跟他好好说话吗”
她之前试图说了,可是司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敲着她的头对她无可奈何。
他上次说不想和她吵,于是两个人就真的没有再吵了。
只是少了争吵,他们二人在学校,竟然再无共同的话题。
之前的那一点点带着羞赧让她在梦中辗转反侧的甜蜜,似乎都成了镜花水月,一触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