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文举起书来让卫东看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单立人探案集》,作者的名字正是王朔。
“真稀罕哈,王朔还写过推理呢。”卫东嘟囔着扭头跟后座的柯寻‘禀报’,结果一回头就捂了眼:“卧槽公共场所干嘛呐!”
柯寻抬起头来:“调座位高度呢……”
“你俩干脆躺下算了……”卫东这才发现这两个人都戴着颈椎枕:好好儿一个鹤立鸡群的大佬被整成胖脖子松鸡了,恋爱真能减低人的修为啊……
火车到了某站,邵陵来到了伙伴们的这节车厢,眼见一个黑衣墨镜的小子冲自己热情招手,邵陵定睛看了看墨镜小子的前后座位,才确定自己没有找错车厢。
墨镜小子:“就剩这一个座位了,他们都不想挨着本社会人。”
邵陵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坐下来:“社会人在社会学中指具有自然和社会双重属性的完整意义上的人,与‘经济人’相对。”
“……”摘下了墨镜的卫东愣了愣神儿,乖乖把自己的一盒子巧克力双手递交:“吃点儿吗?这东西就是保持体力用的,甜甜的挺好吃的。”
邵陵礼貌点头,拿起一条巧克力:“其实甜味不属于巧克力本身的口感,巧克力原产中南美洲,鼻祖是xotl,意为‘苦水’。”
卫东嚼着巧克力,无辜地望着邵陵,感觉学生时代的阴影再次笼罩回来:“哈,是吧……”
卫东望着邵陵的侧脸,对方并没有吃巧克力,更像是在发着呆。
每个人都有自己排遣紧张的方式,就像是卫东自己要通过插科打混来让自己麻木,而邵陵的方式大概就像刚才那样机械地背诵教科书吧……
想到这里,卫东不觉有些同情起这位新成员:“别客气啊,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邵陵被卫东拍了几下后背,仿佛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巧克力包装上的成分说明:“糖的含量有些高了,还好巧克力饱和脂中含有独特的硬脂酸成分,可以吃一点。”
“……吃吧。”
……
火车很快就到了a市,旅馆是一早就订好了的,大家并不急于入住。
“时间还早,咱们先去美术馆看看。”说话的是秦赐。
“刚才萝卜说他们已经到美术馆了。”卫东路过候车大厅的镜子就把墨镜摘了,感觉自己走在这群人里像是个需要被照顾的黑衣盲人,又像是被这群人挟持的戴着不透明墨镜的人质。
每个人的口袋里都放着那张永远都在的美术馆参观票,这次上面写的是‘旧站美术馆’。
大家在a市地图上找了半天才发现了位于这个城市的老火车站,因为新火车站的建成和使用,老火车站就被安排成了一所公立美术馆,据说是为了提高市民的艺术欣赏水平。
如今,‘旧站美术馆’已经建成开放十年了,除了重大的美术展,平时几乎门可罗雀——市民的欣赏水平不是一家美术馆就能提升了的。
所以,当出租司机听说这几个“游客”要去参观美术馆的时候,挖心挖肺地提醒说:“别瞎耽误功夫,特没劲!根本没大师,真的!人家别的博物馆美术馆都有个镇馆之宝,咱这儿甭想!哥儿几位还不如去趟植物园动物园呢!动物园新添了小袋鼠儿了!”
朱浩文前倾着身子坐着,莫名其妙被秦赐和卫东两旁夹击着坐到了后排中间,感觉十分别扭:“我听说,这个美术馆当年是市长力排众议建起来的,据说当年的招标项目里有海洋馆,火车模型陈列馆,还有民俗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