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咱俩这一路上都挺懵的,根本没什么计划性。”卫东坐在客栈的二楼窗边,探出头去用白鹤羽毛照着那些街上的行人。
“我们只能暂时跟着npc走。”在方菲的心里,狮驼岭上遇见的老婆婆是第一个npc,进入狮驼国后遇到的蟒蛇男是第二个npc。???c0
方菲突然想起在白鹤羽毛产生的幻境下,自己就是一只没有方向的深海大鱼,在无边的海底缓慢前行——越是这样没有始末的片段,越令人心里凄慌。
“你用羽毛看出什么了?”方菲免不了好奇。
卫东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这些动物的脑袋是什么样我看见的就是什么动物。比如那只野猪精,我看见的就是某座深山里的一只野猪在拱地觅食;还有那两只兔子精,我看见的就是草原上两只打洞的兔子——真是怪了,它们该是什么还是什么,怎么咱俩偏偏不是人。”
“……”这个问题在方菲心里有无解,自己的那个世界究竟是内心世界呢?还是前世的经历呢?
“不过你那个还挺准的,你不是喜欢潜水吗?你就变成了一只‘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卫东说这话的时候,依然用羽毛打量着外面街上的行人们。
“这东西还跟爱好有关系?”方菲觉得,不管多么深奥的问题,到了卫东这儿都变得特别家常特别普通了。——就好像有人端来一盘子特别珍贵特殊的食材,他直接就加葱花炝锅做成一大盆疙瘩汤了。
“反正我就变成了一只为了生计不停奔波的狗,”卫东说到这里有些感慨,把羽毛移开,看了看方菲,“你知道吗?我看着那只狗把找来的食物放在狗盆里,我就想起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要拿出大头儿来给了我妈,等以后结了婚,还得拿出大头儿来给了我媳妇儿……怪不得那狗那么瘦呢……”
“……”明明很凄惨的背景故事,让他这么一说就成生活小段子了。
卫东再次拿起羽毛向外照,一下子发出了一阵“嘎嘎嘎”的惊叫。
方菲将鹅脑袋凑过去:“嘎?”
“没事没事,就那边那个蛇头的,”卫东指了指一个略瘦小的蛇头男子,“我正好看见它曾经蜕皮的样子了,那场面挺不舒服的。”
后面的话卫东没有说:看来电视剧都是瞎演的,真正的蛇蜕皮根本就不像白素贞蜕皮那样好看……
“咱们还跟那个蟒蛇男联系吗?”方菲重新坐回到桌子旁,语气有些凝重。
卫东也关上了窗子,把白鹤羽毛收了起来:“你是不想让那个蟒蛇男找到纯人吧?”
“我接受不了同类的心被炼制出来献给大鹏。”
“那个,咱们跟人家不是同类,我觉得真正的纯人差不多是圣人级别的了。”
方菲瞪了卫东一眼,继续说道:“我甚至觉得,纯人说不定知道残片的下落。但是,纯人来到了狮驼国肯定凶多吉少,所以到底该不该找到纯人,实在是挺矛盾的。”
卫东抓了抓自己的鹅头,感觉自己本来就不聪明,还安上了个鸟类的头,脑容量就更小了:“咱们也向大佬学习,先画个图分析分析吧,三个臭皮匠还赛过一个诸葛亮呢。”
“咱们是两个。”
卫东将那一根白鹤羽毛放在桌上:“鸟仙的羽毛也算一个吧。”
要画图就得有纸笔,卫东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一个本子来,却半天没找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