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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刃,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坦白?这个词用得有些重了。
许刃回身,看向了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吴霜朝着许刃走近了几步,咬着下唇,纠结了很久,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留下来了,许刃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不至于吧!
几个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见吴霜对着一个男人哭了起来,都不由得侧目,低声私语。
许刃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吴小姐,你……”
“许刃,对不起!”吴霜对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许刃被吓得又往后退了退,摸着胸口惊魂甫定。
“你这是…”
“你出事的那天,给程池打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是被我挂断的。”
她捂着嘴,眼泪顺着手指缝滴滴答答地流淌:“那时程池在洗澡,我…我挂掉了电话,还删除了聊天记录。”
许刃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那天下午,他给程池打了电话,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她接了,也许,他不会那样冲动,一刀割了张强的喉咙。
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没有如果。
“许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吴霜泣不成声。
然而,对不起并没有什么用。
沉默。
许刃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声,问她:“程池不知道这件事?”
吴霜抽泣着:“她…她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她。”
“那么,不要告诉她了。”
吴霜红着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下课铃拉响了,程池拎着电脑从教室里小跑出来,满心雀跃,在走廊边左顾右盼寻找许刃,远远地看到吴霜和他在一起,吴霜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哭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走上前去,而是转了个弯,拐进了办公室。
许刃见程池出来,看了看吴霜,道:“已经过去这么久,追究这些,并没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她再为这件事难过,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他说完,转身便走,身后,吴霜突然叫住他:“许刃,你…不恨我吗?是我害了你…”
许刃脚步顿住。
因果,还是偶然。
许刃已经无法判断,他脑子里很乱,他的一生中恨过许多人,那些看不起他的,欺负过他的,他曾经睚眦必报,谁欺负过他,他必定会叫他付出代价,比如王坤,比如程厉铭。
然而最终,这些代价,是报偿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现在,他累了。
许刃终究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离开了。
程池走到办公室的饮水机边,拿保温杯接了温水,转身便见许刃倚在办公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程老师,放学了吗?”
程池走过去,将水杯递给许刃:“等了很久吧,喝水吗。”
许刃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池又说:“可以的嘛,许老板,魅力不减当年呵,我们语文组的扑克牌脸大主任,一见着你,都能眼泪汪汪的。”
许刃放下水杯,轻笑了一声:“人家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程池拎着电脑包走出门,悠哉悠哉地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许刃追上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电脑包:“你跟她吃哪门子歪醋呢。”
“谁说我吃醋了?”程池溜达出校门口:“我这个人,开明的很,老朋友嘛,见个面,聊几句,想到过去的情分,掉几滴眼泪,很正常的呀!”
许刃乐呵呵地跟着她,知道她这事闹小别扭,索性拉住了她的手:“我跟她能有什么情分,左不过认识的人罢了,我跟你才是老情人,手拉手肩并肩屁股对屁股,睡过觉的情分。”他说着手落到了程池的腰上。
程池敏捷地躲开,骂了声:“死流氓。”
两个人打打闹闹上了车,程池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跟吴霜聊什么了?她还对你哭。”
许刃打开手机浏览股票,漫不经心地答道:“聊了点过去的事,聊了些牢里的事,她说我真可怜。”
“然后就哭了?”程池显然有些不大相信。
“女人家嘛,心软。”
“她以前还是挺喜欢你的。”
程池没有多想,转移了话题:“今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就做你最拿手的呗,只要别把咱家给烧起来。”
“少瞧不起人。”程池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