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闻家的老太太拉着闻宴的手,关切地嘘寒问暖。
对于闻宴而言,这个家里如果还有谁想着他的话,恐怕也只有奶奶了。
闻宴是家里的长子,也是她的长孙,从小便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感情亲厚。
即便闻博艺也是她的孙子,但终究比不上闻宴到她心目中的地位。
沙发对面,江雪柔拉着闻博艺,哭哭啼啼地给他的鼻梁上药:“疼不疼啊宝宝。”
“痛,痛死了,妈。”
“哎,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是被你爸疼着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她哀怨地睨了对面的祖孙一眼:“要是被他爸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心疼。”
闻宴脸色沉了沉。
他知道,江雪柔说这些话是在故意膈应他。
这时候,奶奶松开闻宴的手,不动声色地说:“怎么就打不得骂不得了,我们家养孩子,也没见养这么金贵的,就算是我自己的孙子,要犯了浑也还是打得的。”
“我自己的孙子”这几个字,蓦然刺了刺江雪柔的心,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闻博艺就不是她的孙子了吗!
她嘟哝着说:“我们博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能算。”闻家老太太板起脸色,义正言辞地说:“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打人也是不对的,也要道歉,小晴,你去把小瑞叫进来。”
小瑞就是家里的园丁小哥。
很快,园丁小哥走了进来,问道:“老太太,您叫我。”
他挺年轻,约莫二十来岁出头得样子,身形瘦削,看着也是很老实的样子。
闻老太太对江雪柔说:“既然要追究,那就从源头算起吧,这件事小晴都跟我说了,是闻博艺先动了手,现在小瑞脑门上都还留着淤青呢,这事,赖不掉吧。”
闻博艺慌忙道:“不是,我跟他...我们是在打排球呢,磕磕碰碰很正常。”
闻老太太从容地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说法,那你的鼻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让排球碰到的?”
闻博艺无言以对,求助一般望向了江雪柔。
江雪柔不甘心地说:“去,给他道歉。”
“妈”
闻博艺十万分不情愿道歉,撅着嘴,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道歉。”江雪柔压低了嗓音,不甘心地重复了一遍。
闻博艺终于拖拖沓沓地开了口,对园丁小哥道歉:“对不起。”
“老太太,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园丁小哥揉揉鼻子,并没有回应闻博艺的道歉。
闻老太太点点头,安抚道:“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这东西要是再出言不逊,欺负你们,尽管来跟我说!”
这话说出来,仆人们总算心里平衡了。
本来大家都是拿工资吃饭的,如果不是闻家给的雇佣工资高,再加上在闻家做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有感情了,谁稀罕每天受这娘俩的气啊。
尤其是江雪柔,就算作为续弦嫁进了闻家,也还是一身小三儿气,动辄对他们颐指气使,就像个活在旧社会的姨太太似的。
闻博艺道歉以后,江雪柔便要闻宴向自家儿子道歉了。
然而老太太却一直拉着闻宴说话,她竟半句话插不上口。
奶奶关切地问闻宴:“小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闻宴说道:“搬回家里来住。”
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老太太喜上眉梢,连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现在马上让人去收拾收拾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