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回才当真睡了过去。
纳兰峥毫不忸怩地任他抱着,似乎也不觉这般同床共枕有失礼数了。不曾历经过生死一瞬,又岂知如此相拥的意义。眼下的每一日皆是上天的恩赐,如何能畏缩不前,不懂得珍惜。
但湛明珩翌日是被痒醒的。纳兰峥抱着他的手臂,气息都喷在他的皮肉,传来阵阵钻心的痒。他睁眼便见自个儿的小娇妻缩在床角,背对他这向睡得安稳,而他似乎因睡梦里下意识要揽她,也跟着一路从床沿追到了床角。
偌大一张床榻,两人竟一道挤成了一团,只占了三分铺子。
他瞧着她精致小巧,如珠如玉的耳垂,有一些凌乱的鬓发,白里透红的脸蛋。忍不住便是一颤。
纳兰峥便跟着醒了。睁眼瞧见自个儿抱着条手臂,尚且未反应过来,便被手主人大力一拽,给拽了过去。
她低呼一声,后背一下子抵着了他结实的胸膛。他的脸倒是瘦了一圈,身板却感觉不大出来变化。
湛明珩搂紧了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纳兰峥,你是小狗不成,要这么抱着我睡?”分明语气里透着一股得意。
说罢又不大满意地道:“还有,你是多喜欢犄角旮旯,总要往那儿钻?可是逼得我睡到里侧去?”上回雨夜借宿,那床榻小,无处可挪,他是如今才发现她这习惯。
眼下□□了,纳兰峥思及昨夜竟趁着月黑风高壮胆,说了那些没羞没臊的话,还主动亲了他,便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她那嘴一道里硬,便说:“我抱你与抱床柱是一样的,你可别多想了!”
湛明珩两只手顿时收紧了:“纳兰峥,你有胆再说一遍?”说罢便去挠她痒。
纳兰峥哪里受得住这般折腾,倒想还手,却碍于这般姿势压根挠不着他,只得一面笑一面蜷缩成一团向他告饶:“我不说了成不成!湛明珩,你快停手,别闹了!”
他停下手来,阴测测道:“你喊我什么?”
“湛明珩啊。”她不是向来这般叫的吗?他是出了回征,改头换姓了不成。
“是了,此事我早便有意与你提了,是谁允许你总连名带姓喊我的?”
纳兰峥回过身来看他:“那我喊你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一副想不出来便要继续挠她的样子。
她好好想了想:“太孙?”
湛明珩的脸黑了。
她再想:“殿下?”
他吸口气,忍耐。
“太孙殿下?”
湛明珩凑上去,一口叼了她的唇,一面咬一面含糊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堵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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