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阑被逗笑,调侃道:“难不成大叔您只会这一招?”
他仰头笑:“那得看你能不能逼得我使出别的招了!”
“给我三年,晚辈自当尽力。”
“你这丫头倒狂妄,像我……像我!成,三年后今日,不论我狂药身在何方,必前来与你一战。”
“一言为定。”
“到时一定叫上我,给你俩当见证人。”柳瓷拍拍屁股站起来,“迷药也该到了时辰,我去看看狱卒醒了没,大小姐,明个儿想吃什么?”
“甭麻烦了,带些点心就好。”
“是是是,”她白江凭阑一眼,“说得好像我买点心不麻烦似的。”说罢一闪身便不见了。
狂药见人走了,默了默道:“丫头,好福气啊。”
江凭阑愣了愣:“我要真是好福气,至于跟您一起被关在这里?”
“非也,非也!你跟我一样,想来才来的。”他笑,“别装傻了,丫头,给你洗髓丹的可是你如意郎君?”
江凭阑被呛着,白白眼道:“哪能呢?大叔,您也别装傻了,阿瓷的主子是谁,您不晓得?”
“微生三皇子是也。”他坦然,“那小子是唯一一个以外姓得柳老爷子真传的,也是好福气。他若不是倾心于你,至于把这宝贵东西给你?”
“哎,”她苦大仇深地叹一口气,“能还我一定还,可眼下也只能受着,将来找机会再报答他了。”
“以身相许呗!”他笑得癫狂,“你们姑娘家无以为报的时候,不都这样?我狂药行走江湖这些年,都得了千百来个姑娘以身相许了。”
“大叔,看不出来您这么不正经。”
“我是同你讲认真的,你一个姑娘家别太江湖气,得一恩便还之一恩,那是江湖上的规矩,可男女之情不是江湖买卖,不能这么算。当珍惜时便得珍惜,莫像大叔我一样,孤独终老,唯酒以伴。”
或许是听出他话里淡淡寂寥,她一时默然,却也不想多问,半晌后笑,“大叔,您要是这么想当媒人呢,回头我给您开个婚姻介绍所。可您就别取笑我了,什么男女之情,什么孤独终老,在我的家乡,女子十八岁才成年,结婚二十八也不晚,我呀,当真没那个心思。”她望了望天窗,“我现在呢,一心只想找到一个失散了的朋友。”
她不多问他的往事,他也不去探究她那奇怪的家乡,只问:“朋友?怎样的朋友?你可是到这里寻什么线索?”
她一边惊叹于老江湖的敏锐,一边答:“是个个头很高的男子,二十五的年纪,约莫两月前在曲水县李家村附近杀了位要紧的大人物,曾被押来这里。他跟我一样没有内力,但拳脚功夫了得,县衙的官差和狱卒应当奈何不了他,他会被擒,想来是那位大人物背后人的手笔。”
狂药眯着眼想了想,“是有这么位人物。”
“您见过?难不成您常来这里?”
“没饭吃没地睡时便来,家常便饭了。”
她心中一喜,刚想问什么却又蓦然止住,蹙了蹙眉。
他似乎笑了笑:“丫头,你怀疑我?”
她默了默道:“实话跟您讲,我这位朋友眼下很可能成了人质,对方企图以他诱我前去,我想,在这个牢房里应当藏着什么吸引我的线索。之前我没找着,现在……”她指指对面,“我好像发现了。”
他喝一口酒,换了淡淡凉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人留给你的线索,我替那人做事。”
她隐约觉得这语气惊人的熟悉,还有他话里两个“那人”也似有什么深意,但此刻不是追究的时候,便解释道:“您说对了一半,您是对方留给我的线索不假,但我相信以您气节,这一生必不会为任何人驱策,还恕晚辈方才那一瞬想岔了。”
“哈哈哈……”他也不恼,朗声笑,“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讲与你听,只是……”他收了笑意,“即便这是个套,即便你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国家,你也愿意为了这位朋友冒险?”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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