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盯着头皮都发麻了!从前怎么不知道,皇甫逸这么不要脸?
江凭阑一时气恼,也不晓得这叫个什么事,转头就吩咐士兵们将她的营帐位置移一移,非调整到正对着皇甫逸的帐子不可。完了就进去,也照葫芦画瓢似的开了个口子盯着对面,愤愤啃起了粗粮饼。虽然这距离已经看不到太细致的东西了,不过好歹对面人是站是坐是躺,她还是能密切关注到的。
她不知道的是,对面那头的营帐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还有一个皇甫逸坐在另一张桌案边,瞧着喝着汤药的“皇甫逸”摇了摇头,“九哥,你何苦?”
见那人不出声,真正的皇甫逸又忍不住笑出来,“九哥,我如今虽不大爱跟旁人说话,可你方才的神情似乎严肃过了头,也不怕吓着九嫂。”
皇甫逸口中的“九哥”一面盯着对面气鼓鼓啃着粗粮饼的江凭阑,一面沉声道:“怎么,你还想讨好她?”
他失笑,“这我可不敢。”
九哥那么一个冷情的人,称病瞒天过海请了一个月的朝假,晚他几日出甫京,只身来了亓水关,就为了看九嫂那么一眼两眼,他还能不晓得那姑娘的要紧?别说讨好,就是多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有罪。
“您觉着九嫂认出您了吗?”
“应该没有。”皇甫弋南喝完了汤药,将碗搁到一边去,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易容是没问题的,他也特意改换了身形,之所以说“应该”而不是“绝对”,就是因为这只右手。
江凭阑离开甫京时,他的手指还完全处在僵硬状态,前几个月才慢慢恢复了些行动力。毕竟伤了这么一场,即便事后费了不少心力,终归还是不大灵活。为了不让她起疑,方才的很多动作都是勉力用右手完成,他不大确定,她是否注意到了他行动上的不自然。
想到这里,他又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态道:“吕仲永要的药草北岸有,你想个法子让人采了送去,叫他自己圆吧。”
皇甫逸点点头,想起那个撒谎不大利落的书呆子皱了皱眉,“九嫂那么聪明,怕是会起疑,倒不如说就是我差人送去的,算是还她从前救命的恩情。”
皇甫弋南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顺带还可利用利用大乾安插在浮丘的通讯点,我预备烧了九嫂的粮草,九哥该不会介意吧?”
他挑了挑眉,“早些烧了,她便能早些退兵回去休养,我介意什么?你尽管去做就是。”
背着整整一大筐药草的吕仲永被几名士兵请进江凭阑大帐里去的时候,用的正是皇甫逸那一番说辞。江凭阑听完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河对岸点着灯的帐子,只见皇甫逸坐在桌案边,似乎在翻阅什么公文奏报。
“当初救他又不是我的意思,况且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拉拢他,这算什么恩情?”
吕仲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不管十一皇子是什么心思,反正这药草没问题,我都查过了。”
“这药草……十一派人送到了哪里?”
“离大营尚且还有一段距离,是浮丘那边的守军处。”
江凭阑点点头,觉得皇甫逸不是庸人,能查探到那个位置倒是不奇怪,也便收下了,只是终归还有点不明不白,忍不住朝河对岸看了一眼又一眼。
对岸人似有所觉抬起头来,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分明看不清那人的神情,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就是在看自己,江凭阑的心却又砰砰跳了起来。
她干咽下一口口水,忍不住想,怎么他们姓皇甫的都这么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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