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下的触感……温热,软滑,湿腻,不是石头,也不是杂草或青苔。
饶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也忍不住浑身一僵,手脚都顿在了原地。预想中的那东西却未曾停下“脚步”,沿着她的指腹缓缓下行,缠绕上了她的小臂。
江凭阑头皮都麻了……
此处悬崖不说千丈也得有百丈,她人在崖壁,步步惊心,稍不留神就要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加之逃脱得太过顺利,她无法保证杀手们都死绝了,为避免这时候冒出个埋伏在崖上的敌手威胁到自己性命,方才休憩就先细细辨别了上头的动静,确认无人才往上攀去。
上头的确没有人,却有蛇。
这蛇似乎经过了特殊伪造处理,不吐芯子不发声,也不如一般的蛇腥气浓重,她又在毒发状态,整个人都有些浑噩,实在很难提前察觉。
约莫两指粗的蛇一路顺着她的小臂极其缓慢地缠了上来,江凭阑隔着衣料感觉到,这蛇……似乎长了脚。
她立即记起当初杏城沈府里的那个蛇窝。彼时皇甫弋南告诉她,沈家人暗地里制毒会需要这些蛇,它们与一般的蛇不同,毒性更猛,且冬眠期极短甚至不须冬眠,有的蛇还因一些极端的试验手段长出脚来,变得十分瘆人。
说起她在甫京城里的那些对手,最不容小觑的,沈纥舟也算其中一个,可到得此刻她才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现在看来,他也许根本没有去追皇甫弋南,或者说,追了半道就发现那是个假货,因而才会转头来寻自己。甚至他早便料到她会兵行险招,也早便准备好牺牲那些死士,他留给她真正的后手,是这条蛇和这处悬崖。
江凭阑虽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一路走来,继杏城沈府密道爆炸、普阳城天岩塔坠塔以及聿城山野遇刺后,她第四次被同一个人逼到了绝处。
只是这一次,她却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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