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阑也是到得此刻才恍然,当年还是喻南的皇甫弋南为何要与沈书慈唱那一出你侬我侬,又为何留了她一命,一路护送她去到甫京。
早在那时,他就将一粒火种埋进了离沈纥舟最近的地方,等着有一日,那粒火种被大风吹燃,将整个尚书府烧得一干二净。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阿兰既然知晓自己才是真正的沈千金,为何不告诉沈纥舟呢?
皇甫弋南看一眼江凭阑的神色就晓得她在奇怪什么,“沈大人应该知晓,阿兰为何不将真相告诉您吧。她背弃人伦,冒天下之大不韪,爬了自己兄长的床,哪还有退路?”
江凭阑登时瞠目在原地。连她一个局外人都觉得震惊太过难以接受,更别说是临死前听见这一场好戏的沈纥舟了。
皇甫弋南却还没完,“沈大人,该知道的您都知道了,待您上路,便会有另一个‘沈大人’代替您回京复命,告知陛下我的死讯。您不如在黄泉路上好好猜猜,这甫京朝局,究竟会变成何等态势。”
他将话说尽,在沈纥舟近乎癫狂的眼神里轻巧一弹手指,封了他最后一口气,随即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江凭阑,“你曾说,这世上最残忍的死法,不是饿死、冻死,也不是含愤而死、怀羞而死,是悔恨而死。如今沈纥舟这死法,可还称你的心?”
江凭阑又是一愣。她就说嘛,皇甫弋南那么高冷的人,怎么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费这么多口舌,原是在履行当年普阳城天岩塔下承诺过她的事。
她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盯着沈纥舟死也不瞑目的震惊神色道:“称心,太称心了。”
谁想刚答完,再转头看向皇甫弋南时,就见他直直朝后栽倒了下去。
她心里一紧,疾步掠上前去,“皇甫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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