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就连每天见到她不超过一小时的潘钰都看穿了她的心事。
“你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梁以璇忽然问。
程诺一愣:“你指什么?”
梁以璇低下头去:“我跟他在一起八个月,他在那八个月里一直对我很不好,我不知道应该相信最近这一个月,还是应该警惕过去那八个月。”
程诺低低“啊”了声,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梁以璇从来没跟人说过这种心事,表达得有点费劲:“我把握不好对他的……分寸,我不是没看到他现在在对我好,但他要是哪天又像以前那样……”
梁以璇说得断断续续,但程诺听懂了。
就像平静的海面下有湍急的暗涌,虽然梁以璇看起来不动声色,内里的感情未必不深刻。
她在说,她喜欢一个人没有中间值,做不到进退有度,如果她给予边叙回应,可能仍然会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
那就等于丢了盔弃了甲,赤|身裸|体地站在对方面前,假如对方不珍惜,伤害她是轻而易举。
八个月和一个月的对比摆在那里,程诺“未经他人苦”,也不好这时候“劝人大度”。
不过在程诺看来,梁以璇可以自由决定是否重新接受边叙,但她恐怕已经决定不了,是否重新投入对边叙的感情。
因为在她烦恼这些的时候,答案已经是肯定的了。
程诺一个笔头工作者都有点词穷,正斟酌说点什么,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影视项目组的责编发起了群语音。
她丧气地看了眼手机:“我可能不能陪你聊天了,得开个语音会议。”
“没事,你忙你的,”梁以璇摆摆手,“我看会儿书。”
“干这行迟早干得头发掉光,内分泌失调……”程诺生无可恋地搬起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会一开又不知道得几点了,我去会客厅,你一会儿不用等我,早点睡,给我留道门就行。”
“好。”
深夜凌晨两点半,程诺在二楼会客厅结束了语音会议,伸了个懒腰,揉揉酸胀的脖子,收起笔记本电脑往外走。
刚准备关会客厅的灯,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道传来。
深更半夜的,程诺起了阵寒意,警惕地抓着门框往走廊那头看去。
脚步声渐近,一道身影转过拐角。
那头的人眉梢一挑,瞟了瞟她。
是边叙。
程诺松了口气,又记起什么,在边叙上楼之前朝他招了招手。
边叙眼色疑问地站定在楼梯口,冷淡道:“有事?”
没事谁冲他招手?
程诺暗暗吐槽了下这德性,走上前去,压低声说:“给你送情报来的。以璇今晚心情不好。”
边叙目光微微一闪烁,正色起来:“怎么了?”
“起因呢,就是那个姓潘的多嘴,说你最近在玩欲擒故纵……”
边叙还没听完先气笑了。
“不是,你先别上火,以璇应该没信这鬼话,不过吧,你是不是以前经常不见人啊,看她好像有点……心理阴影。”
边叙皱起的眉头一松,又慢慢重新拧起来,看了眼梁以璇卧室的方向:“她睡没?”
“这个点哪还能不睡?我就是看到你了跟你说一声,明天再找她聊吧。”程诺打了个呵欠往房间走去,一转头,发现边叙跟了过来。
“你去,”他放轻了声,“我门口看一眼。”
程诺轻手轻脚推开了梁以璇给她留的门。
走廊的光涌入昏暗的房间,边叙站在门口,远远看到梁以璇那床被子一动。
程诺也注意到了,一愣之下进了屋:“你没睡着啊?”
梁以璇带了点鼻音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睡着过了……”
程诺一下子听出不对劲:“你……怎么了?不会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