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把她拉过来,也擦擦汗:“你个小调皮,是谁上回连吃了三天,说再也不想吃了?
中间不给你换换口,你不待见吃,等下看到零嘴又管娘要。”
“娘,甯儿还要吃杏儿糕。”
口说不急,又来了,秦艽摇头失笑,阿朵也笑盈盈的,拉着甯儿问她如果吃不完怎么办。
甯儿骨碌地转着眼睛,说:“给阿力吃。”
想起上次甯儿吵着要吃缠丝糖,可给她买了,她吃了两口就腻了,顺手塞给阿力。
阿力人老实,硬是苦着脸把那缠丝糖吃完了,连颉儿都不禁笑了起来。
实在那东西太甜,也就小童们喜欢,可惜颉儿也不喜欢。
“好了,上午不准再吃零嘴,不然中午你吃不下饭。
那蒸枣饼是你点着要吃的,手里还攥着,又要吃杏儿糕,反正娘是不会给你买。”
见秦艽说得这么坚决,甯儿又去缠磨阿朵,阿朵是个鬼灵精,说秦艽同意了才可以,眼见愿望不能达成,甯儿就生气了。
她生气就是不说话,小嘴嘟得老高,颉儿也不想妹妹生气,就想逗她笑,却又想不出办法,眼瞅着不远处有个小贩脚边放了个簸箕,簸箕里放了十几只嫩黄色的小鸡崽,他忙拉着甯儿指给她看。
甯儿一看到那小鸡崽,就忘了生气,兄妹俩手拉手跑了过去。
见此,阿朵忙追了上去,秦艽摇头笑了笑,见三人都在看小鸡崽,她趁空在附近买了些菜,不一会儿菜篮子就装满了。
那日离开四方馆,次日秦艽就带着阿朵四处找房子赁。
乔装她不是第一次干,和阿朵扮成一对小夫妻,寻了个牙行,在崇化坊租了个小院子。
不过这个小院子他们没住几天,附近有个胡人开的杂货铺往外卖,秦艽就将之买了下来。
杂货铺不大,前面做生意,后面住人,就做附近几条巷子居民的生意。
秦艽并不傻,她知道有很多人找她,大隐隐于市,只要平时注意些,没人会发现她会藏在这里。
住在这里的日子很平静,白天开门做生意,晚上关门,和附近街坊领里也都熟悉了。
对外,秦艽自称是个寡妇,丈夫出去做生意,死在了外面,没办法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和弟弟弟媳妇在此讨生活。
秦艽见肉摊上的肉不错,让老板给她称了一条。
付钱正准备走时,听见肉摊老板和后来卖肉的男人说起闲话来。
因为‘太子’的字眼,她驻足听了会儿。
“听说了没?
咱们太子要大婚了,是和一个苗人郡主。”
“苗人?”
“就是蜀地西南那边的一群苗蛮,我听别人说苗人会下蛊会勾魂,不然堂堂的太子殿下那么多高门贵女看不中,就看中了个蛮人苗女?”
“也许那苗女长得美,才会被太子看中。”
“去你的,你信这个?
前些日子我听我小姨夫的二表姐家的大哥说,苏家和萧家的两位嫡女,为了争太子妃的位置,闹出不少事,整个长安城都在看笑话,却没想到被个苗女抢了。
我跟你说那个苗女不得了,据说太子在选妃宴上一见倾心,当晚就去了四方馆把人给抢回东宫了。”
“赫,还有这事?”
旁边有人插嘴。
这菜市上就是这样,有点什么消息能传得天下皆知,尤其爱传那些王公贵族家的事,通常会冠以自家拐着弯的亲戚在哪个府上做差,才能知道这第一手的消息,其实这些消息都烂大街了,都是从酒楼茶楼里传出来,被人多次加工再传。
可通常这样的人最是受人追捧,聊得兴起了,三五成群就去边上的酒肆喝上两盅,边说边聊,一天时间都打发了。
也少不了有以讹传讹,就为了混口酒菜吃或者哗众取宠的,所以秦艽每次听见了,都是听一半留一半不信。
可今天这事……
又听那些人越说越不像话,说那苗人郡主是个尤物,勾得太子好多天都没出东宫大门了,成天就睡在那苗人郡主的肚皮上,秦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正胡思乱想着,她的腿被人抱住,是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