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沉沉地叹了口气:“是的,我乱了。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视你如珠如宝,如今你爹出了事,如若你再……”
“那之前侯叔对禹叔闭门不见,是想保护凤笙?你怕我寻到扬州,不依不饶,惹祸上身?所以干脆多浇几盆冷水,好让我心死,老老实实待在绍兴。”
侯斐捏着胡子看她,失笑:“什么都瞒不住你。”
凤笙长出一口气,笑得更是灿烂:“关于凤笙和三皇子怎么结识,碍于有些事不能明言,待日后有了机会,再与侯叔诉说。至于这位三皇子——”
她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看着窗外熙攘的行人。
“侯叔,你是关心则乱,三皇子地位崇高,但他只是个皇子,大周汲取前朝经验,并未采取分封就藩制度,又对皇子们管教森严,皇子未入朝办差,手中毫无权利。再说,他堂堂一个皇子,就算招我去他府中做清客,又能如何?”
说到那句‘又能如何’,她转身含笑看着侯斐,一派从容不迫,显然没放在心上、
“可你到底是个……”
剩下‘女儿身’三个字,在看到方凤笙淡定的目光后,咽了下去。
“我还是觉得此人来者不善,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但……”
“但什么?”
侯斐踱了两步,道:“如果你真想替你爹翻案,此人倒是一个很好的梯子。不过这位三皇子一直闲云野鹤,悉心研究佛法,别的皇子都已入朝办差,唯独他似乎不急,这次还是圣上着了急,下旨命他入朝。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恐怕给不了你多少助力。”
凤笙眨了眨眼:“侯叔不是让我回去,别再继续查下去了?”
“我说的话,你愿意听?”
凤笙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顽皮:“我当然不会听了。”
侯斐见她这样的笑,感觉时光似乎倒流,目光充满了缅怀和追忆。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插手这件事,但如若你执意不听,这位三皇子也许能让你的台阶更高一点。”
“如果是之前,也许我会考虑这位三皇子,但现在——”
“怎么?”
“我有了别的打算!好了,侯叔,走吧。”
侯斐目露询问。
凤笙又想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向来老谋深算的侯斐这样。
“总要帮你先把这个人打发了。”
……
去府衙的路上,知秋忧心忡忡问:“姑娘,你明知三皇子为何找你,你为什么还要去?”
凤笙点了点她额头:“一,这事是我给侯叔招来的,我不去,他交不了差;二,只要我不承认,三皇子是不会道破我们之间的纠葛;最后,就要谢谢禹叔了,就凭着禹叔帮我做的这个,谁敢说我不是男人,难道扒了我衣服看不成?”
知秋目光落在凤笙颈子上,愁容转为笑容:“婢子竟忘了这个,禹叔真是太厉害了,易容之术如此精妙,要是哪天给婢子和知春也做一个,婢子也不愁扮男人不像了。”
“你扮男人做甚?再说扮男人像不像,可不是区区一个假喉结能解决的。”
那得是长年累月融入一个男人的身份,从行走到坐卧,甚至声音,凤笙也是从小被方彦当儿子养,经常穿着男孩的衣服四处跑,才能练出这一身本事。
这时,马车停了,凤笙整整表情,说:“你跟禹叔留在外面,我和侯叔进去。”
侯斐领着凤笙一路去了三堂右侧的宾兴馆,此地是府衙专门招待贵宾之处。
门外立着十多名侍卫,见他领着人走来,伸手拦住他。
德旺从里面走出来:“殿下只见这位方公子。”
侯斐目露担忧地看了凤笙一眼,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德旺领着凤笙进去,行走之间一直拿眼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