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为了书院的事,凤笙总会忙到很晚才会回。
这晋江书院名义上是魏王所办,但魏王却不适宜出面打理杂物,如今山长未定,一切事物都得凤笙担着,不过每天不管忙多晚,魏王都会亲自来接凤笙回去。
等进了左安门,天已经黑了,马车顺着平整的青石板路往前奔去,凤笙也把今日遇见之事和魏王说了。
“看不出你倒是个心软了,真若觉得可怜,都养着也没什么。”
魏王说得风淡云轻,好像养那二十多个女孩不过是养一群小鸡崽。可实际上还真就是这样,堂堂一个亲王光王府上下便千余人,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私卫以及放出去在外替魏王办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只说那现在改成书院以前是庄子的,光庄头佃农及服侍的下人便有一百多人,所以养几个人对魏王来说,还真就像养了一群小鸡崽。
凤笙乜了他一眼,调侃道:“魏王殿下好气派。”
她这样把魏王气笑了,揉了她腰一把,道:“你个没良心的,不是你心疼她们,本王府上的粮食又不是多的没地方洒。”
“我听着你那口气,就好像就是府里粮食多得没地方洒,”说着,她换了正经的口气,“不玩笑,我不是只想着可怜她们,我总觉得以前的想法有些想当然。”
魏王挑了挑眉,往后靠了靠,摆出一个愿闻其详的姿势。
凤笙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看,见还没进内城,离到家至少还要走一刻钟,便将今日因此引发的感叹大概说了一下。
以前魏王听凤笙说要办女子学馆,只当她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万万没想到还有范晋川的事,顿时眼神就变了。
“没想到魏王妃还是个体贴的,一个罗敷有夫,一个使君有妇,你还操心上人家两口子有没有话说。”
“你说什么呢!”凤笙抬头,一看魏王那眼神,就知道这厮老毛病又犯了。
两人成婚有些日子了,凤笙也算极为了解魏王的秉性,这人素来是个言不由衷的,通常是心里搞事,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能让他今儿把这话说出来,是基于两人现在也算是心心相印了,但他却是个十足的醋桶,这件事若是解释不清楚,她今晚肯定要遭殃。
“你想什么,我不过觉得曼儿有些可惜。”
“人家用得着你可惜?你不知道男人的脑子通常被裤腰带管着,只要女人能让男人解开裤腰带,谁还管有没有话说。”
听到这话,凤笙诧异得眼睛差点没掉出来,再去想魏王少年时期有些经历,曾走过一段日子的江湖,江湖人三教九流,想当初他潜进盐帮总舵,扮勾庆扮得无懈可击,又不诧异他为何会说这些粗话了。
她一面觉得有点臊,一面又觉得这话似乎挺有道理,心里多少有点略微不自在。再去看他,一张俊脸不自觉绷紧,看样子话说出口后,似乎也有点后悔,她心里一笑,拿出当年跟那些衙役们开黄腔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