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荨荨被人束住手脚,嘴上封着黑色塑胶袋,然后来人把她架在脖子上扛进电梯里。那人高瘦,染着黄毛,她拼死挣扎,双脚胡乱踢蹬,有好几下都踹在他的胸口位置,黄毛闷哼一声,骂了句:“他妈给老子老实点,等会有你好受的。”

阮荨荨被他架着,头朝下,有点充血。她呜咽了两声,也只是徒劳,这大半夜的,大伙应该都睡了吧?

她有点绝望了……

电梯门打开。

黄毛扛着她走出来,见到电梯对面的石柱上斜倚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眉宇间透着不耐烦。

萧南生不知道去哪儿了。

周时亦靠着石柱抽烟,吞云吐雾。

黄毛见他似乎没多管闲事的意思,理直气壮走了出去。转过弯的时候,阮荨荨先是看见一双增光发亮的黑色皮鞋,然后是一双长腿,精瘦的腰部,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然后是周时亦似笑非笑地表情,他懒懒地倚在石柱上低头抽烟,她立时冲他瞪大了双眼,拼命挣扎。

黄毛狠拍了她一下,故意大声说:“好好跟你说不听是不是,非得我这么弄?等着,回去干死你。”

她狠狠呸了口,等你落我手里,我非弄死你。

周时亦最后吸了口,扔掉手中还有半截香烟,用脚踩灭,又碾了几下,懒洋洋地叫了声,“哎——”

黄毛回头,凶神恶煞:“这是我老婆,你少多管闲事。”说完就要走。

“等一下。”

黄毛不听,转身要跑,却被人拦住。

萧南生拎着棍子从门后面冒出来,假模假样地威胁道:“这姑娘才大四,未婚,你哪来的,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不然我报警了!”

周时亦立在原地,双手插兜,看着试图讲道理的萧南生,几乎是轻蔑地笑了声。

“妈的。”黄毛骂了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坏事了,一楼。”

萧南生一见他要叫人,不得了了,合着要明抢了是不是?继续讲道理:“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你是要坐牢的,坐牢的!十一,报警,快报警!”

报你妹的警。

等派出所那些人来,人都没影了。

周时亦扯扯嘴角,直接迈腿走向黄毛,一言不发往他脸上抡去。

黄毛身上还扛着个人,有点措手不及,想跑,却被周时亦拎住领子往回扯,黄毛连着脖子上的阮荨荨齐齐被拖了回去,萧南生不会打架,只能提着棍子干看着,想着冷不丁拿棍子敲上一记,可又怕敲错人,犹犹豫豫,一直下不了手。

混乱间,阮荨荨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起,男人宽厚干燥的手掌掐在她的腰上,一提溜,就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温热持续不过一秒,下一刻,她的屁股就沾上冰冷的地板。

周时亦对萧南生说:“你看着她,别让人给拖走了。”

他说话的时候,瞥了眼阮荨荨,黄毛从后面冲过来,她眼神示意他小心,他勾了勾嘴角,往边上一侧,掌风袭空,黄毛一个踉跄,然后顺势一脚踹过去,黄毛扑在地上,周时亦脚踩着他胸口。

阮荨荨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睛发光。

身后忽然冲进来四个男人,是那辆面包车上的人。

周时亦回头看了眼。

一对五。

阮荨荨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萧南生走过去把她拖到自己的身后,阮荨荨被拖得黑了脸,这一个两个的能不能怜香惜玉了?把她当麻袋了?

“十一,别打架!有话好好说!”萧南生拎着跟棍子杵在地上,试图再次讲道理。

人影憧憧,光影交错间,有人负伤了。

萧南生喊了句,“十一,别把人打伤了。”

周时亦有点烦躁,这个姐夫什么都好,就是爱念,连打架的时候还不清净,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吼了句:“再废话直接打残了给你送手术室去。”

萧南生终于闭嘴了。

门外又冲进来两人,是大包和徐盛,两人走到医院门口才发现十一和姐夫不见了,折回来找人,妈的,大半夜的,居然在这打架。

萧南生冲他俩喊,“你们来的正好,赶紧劝劝十一,让他快别打了,适可而止就好。”

周时亦被分散了注意力,腹部受了一记,退了两步,粗骂了句:“操。”

萧南生见没人理他,又喊了一话。

……还是没有人理他。

只听大包兴奋地喊了句:“十一,打架呢?打架你都不叫我,够不够意思?”

周时亦一人对五人,此时已撂倒三人,一脚一拳,拳拳到肉,居然还抽空轻描淡写地回他:“够意思你就别干杵着。”

“好嘞!”

大包应了声激动地脱了衣服,兴奋地双手都有些颤抖,都多少年没打架了。

徐盛替他捏捏肩,安抚这只躁动的狮子:“打趴下就行,别给弄死了。”

萧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