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隋是曹冕的私生子?!”骆君摇听到顾珏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有些震惊,“这个霍山的话,可信么?”
顾珏道:“如果他真的宁死不屈的话,当年就不会投靠方家。而且,我也不认为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编出这样的故事。关于方砚的消息,他也没有隐瞒或者故意误导我们。”
他们当然不会随随便便上门,第二个问题不过是对霍山的一个试探罢了。
他如果敢胡说八道,那就真的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骆君摇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有意思了,曹冕…将近十年前,就往镇国军安插人手了么?还是自己的儿子,看来温定侯很看好阿衍啊。”
十年前先帝才刚刚登基不久,谁也不会认为他会英年早逝。
那个时候的谢衍在世人眼中,更多的还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年轻将领皇室宗亲以及先帝的心腹而已。
顾珏点头道:”确实。王妃,如今方砚的处境并不大好,我们可以跟他接触一下。”
骆君摇道:“方硕死了,他也是方昌蕴的怀疑对象之意吧?算起来还是我们帮了他。”
顾珏笑道:“没用的,方昌蕴本来就看方砚不顺眼,这些年若不是老太太护着他根本活不到现在。前年老太太死了,方砚在瀛洲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偏偏方昌蕴害怕方砚聚拢他爹生前的旧人回来夺位,不许方砚离开瀛洲一步。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困兽了。”
“所以对他来说,我们是救命的稻草。”骆君摇道。
“可以这么说。”
骆君摇道:“去约这位方公子见一面吧。”
“是。”顾珏应声,想了想又问道:“王妃打算以什么身份见他?”
骆君摇思索了一下,微笑道:“自然是东方公子,方砚毕竟也姓方,方昌蕴想做的事情他未必就不想做。”
顾珏点点头,“王妃说的是。”
跟霍山不一样,方砚就住在方家。
这固然有他原本是方家嫡长孙的原因在里面,更多的还是因为方昌蕴不放心他自己住在外面。
这自然拦不住曲放,至于方砚收到信之后是什么想法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了。
骆君摇悠闲地坐在距离方家不远的一处酒楼最高层,靠着窗户欣赏着远处方家宏伟华丽的府邸。
还有两天就是方昌蕴的五十大寿了,这两天瀛洲城里外来人越发多了,也更加热闹起来。对于这样的热闹骆君摇自然不排斥,这个时候来得外人越多,对他们越是有利。
闲时骆君摇甚至带着秦药儿逛了逛瀛洲城中的市集,买到了不少在上雍都算得上珍贵的东西,价格也是相当喜人。
也难怪方家如此富庶,中间商二道贩子的买卖从来都是暴利。
“公子,客人到了。”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骆君摇满意地一合手中折扇,笑道:“请方公子进来。”
片刻后,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里间的少年他脚步先是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怒色。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举步走进了里间。
骆君摇将刚刚倒好的茶放到自己对面,笑道:“方公子,请坐。”
中年男子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沉声道:“这位小公子是在跟方某开玩笑么?”
骆君摇轻轻挑眉,笑道:“我还以为方公子应该谢我才是。”
这中年男子正是方昌蕴的侄子,方家曾经的嫡长孙方砚。
说来他也确实倒霉,人生前面十几年都是方家最尊贵的嫡长孙,活到十六七岁的时候父亲突然没了。
二叔上位后从前他看不起的二房庶子都能压在他头上不说,还要被二叔提防打压,日子十分不好过。
这两年祖母过世后,方砚的日子更是一落千丈。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方砚皱眉道,“我与公子素味平生。”
骆君摇叹了口气道:“看来,方公子确实是对方家的事情不大了解啊。”
方砚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冷声道:“小公子是特意来讥讽我的么?方某虽然不才,但在瀛洲的地界上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
骆君摇撑着下巴笑道:“方公子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方公子既然来了,总不会是来跟我斗嘴的?不如坐下喝杯茶?”
方砚又探究地看了她片刻,才缓缓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方砚道:“现在小公子可以说了吧?什么叫我该谢你?方某自问没有欠过公子人情。”
骆君摇道:“方家主最近是不是不大找方公子麻烦了?”
方砚嗤笑了一声道:“二叔寿辰将近,更何况…他何须亲自找我麻烦?”
骆君摇道:“有没有可能是,他发现有比方公子更棘手的敌人需要对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