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发作还是笑着道:“吴懿将军有一封信要交给侯爷,当初将军与侯爷也算是相交莫逆,侯爷不念故人旧情么?”
江观牧不再答话,抬手取过旁边人手中的弓箭,开弓搭箭,朝着那人就一箭射了过去。
那中年人被吓得连忙躲避,惊慌之下险些跌下马背。
“我江家世受皇恩,江观牧宁死不做降臣!吴懿既然已经叛国,往日情谊就休要再提!他日战场相见,唯有生死相向!”江观牧厉声道。
那领头的高虞人低头对中原人说了几句话,便从马背上拿起一把弓箭指向了城楼。
江观牧眼眸微沉,虽然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并不想坏了规矩,但如果这些人不识抬举,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正准备下令,却突然看到那高虞人的箭身上绑着什么东西,箭头显然也不是指向他或者身边的姜延的。
羽箭从城楼下射了上来,从江观牧旁边擦过钉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旗杆上。
“既然悦阳侯不肯赐见那便罢了,我等告辞。”说完几人立刻调转马头,如来时一般一溜烟跑向了远方。
看着柱子上的羽箭,江观牧和姜延对视了一眼。
江观牧上前取下了羽箭上绑着的信函打开,不出所料是一封劝降信。
江观牧冷笑一声,将信递给了姜延。
姜延看完之后也不甚在意,道:“高虞人诡计多端用心险恶,侯爷不必理会。”
江观牧叹了口气道:“我如何不知?高虞人这个时候送来劝降信,哪里是劝降,分明是想要挑拨离间。”
姜延笑道:“既然你我皆知,又如何会让他诡计得逞?”
江观牧面上带笑,心中却对贺若穆提和吴懿更恨了几分。
昨天镇国军刚到,今天劝降信就来了,高虞人确实不是想要劝降,他们是想要自己死啊。
若自己与姜延此时起了冲突,驻守的燕州军和初来乍到的镇国军必然也不会和睦。到时候高虞人攻城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这吴懿才刚刚投敌几天,倒真是变成一条好狗了。
建陵城外不远处的高虞军中,听了派去的使者回来禀告,贺若穆提毫不意外地挥手让人退下了。
“江观牧果然拒绝见我们派去的人,吴将军怎么看?”
坐在贺若穆提下首的中年将领四十五六的模样,瘦脸短须,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戾气。正是不久前刚刚叛国投递,让贺若穆提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大盛东北第一雄关的吴懿。
吴懿看着坐在主位上容貌俊美的异族青年,笑道:“江观牧素来谨慎,必然是不会见大王子派去的人的。大王子不必在意,眼下最需要担心的恐怕是援军。”
贺若穆提微微眯眼道:“眼下镇国军被我叔父拖在凉州,绝对空不出手来支援燕州。将军认为,若是有援军,当是从何处来?又是何人领兵?”
吴懿道:“大王子可知,摄政王日前已经到了青州?青州距离燕州,可没有多远。”
贺若穆提打量着吴懿,“便是本王也是这两日才知道谢衍到了青州,吴将军消息灵通,本王佩服。”
吴懿摇头道:“大王子何必如此?我放大王子入关时便说过,我与高虞不是一路人。大王子自有你的目的,在下也自有在下的理由。”
贺若穆提道:“吴将军说得对,小王只是有些不大明白,吴将军也算是一方人物,又正当盛年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抛弃一切陪曹家做这一场豪赌,就不怕得不偿失,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还是说,对你们中原人来说,这从龙之功当真就这么诱人?”贺若穆提这话里带着几分戏谑。
吴懿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大王子不必懂。”
贺若穆提也不动怒,点点头道:“也罢,不提这个。吴将军认为我们能否在援军赶到之前攻破建陵?”
吴懿道:“建陵虽然不好守,但江观牧也不是庸才。如今更有姜延带一万镇国军赶到,恐怕不大容易。大王子最好派人拦截一下援军,给咱们攻城留出足够的时间。”
贺若穆提笑道:“小王虽然与镇国军打过交道,但作为对手却还是第一次,倒也有些好奇镇国军与我高虞铁蒺兵到底谁更厉害。将军放心,本王已经派出兵马拦截西南方向的援兵,五日之内,建陵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