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崖笑道:“所以,要推就推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掌权,而且有能力与谢衍抗衡的人啊。”
鸣音阁主微微垂眸,低声道:“宁王,你就不怕兔死狗烹么?”
雪崖平静地道:“那也得他有那个胆子。”
鸣音阁主不再说话,他确实不知道鸾仪司到底有什么控制人的方法。
就像是他现在都不确定,雪崖做这些到底是他自己野心勃勃还是被人给控制了一般。
“祝你好运。”最后,鸣音阁主淡淡道。
不多时,匆匆进宫来的朝廷官员都聚集在了太后宫外,听着脸色苍白的太后用颤抖的声音诉说着控诉摄政王府和骆家的话,人们脸上的神色都各不相同。
有人为摄政王府和骆家说话,也有人痛斥谢衍和骆云叛逆。
骆家最大的问题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到现在身为定国大将军的骆云都不见踪影!
有老臣高声呼号,“当初骆家与摄政王府联姻,老臣便道不妥!如今看来,竟是一语成谶啊!陛下…陛下如今还不知道如何了,我等对不住高祖陛下和先帝啊。”
立刻有人附和,语气激烈地仿佛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扑向太皇太后寝宫,诛杀谢衍救出太皇太后和陛下。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人行动。
苏老太傅被儿子扶着,在一干各执所见神情激动的朝臣中显得尤为冷静。
他并没有理会那些针锋相对的同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朱太后身边的白衣青年身上,冷声问道:“这位公子是谁?”
火光中,雪崖那张俊美的容颜被掩盖了大半,以至于直到苏老太傅提醒许多人才注意到太后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
很快有人就认了出来,“这…这位好像是阮相家新认回来的大公子?”
所有的目光瞬间看向了阮廷,他也是在场的人中尤为冷静的一个。只是不同于苏老太傅,他冷静显得有些阴沉和冷漠。
雪崖笑了笑,朝众人微微拱手道:“在下阮朔,见过各位大人。”
“真是阮家大公子?”
“阮相,这是怎么回事?”
“今晚的事情,阮相也知道?为何不早早言明?”
众人七嘴八舌地朝着阮廷招呼过去,阮廷眼眸阴冷的瞥了雪崖一眼,雪崖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阮廷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本相确实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并无确凿把握。至于犬子……他才刚回阮家,诸位要我说什么?”
雪崖轻笑了一声,以为这样就能撇开关系么?
雪崖看向阮廷的目光带着几分嘲弄:事已至此,何必垂死挣扎?
阮廷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众臣显然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满意,这雪崖公子原本不是一个琴师么?若没有阮廷相助如何能先他们一步出现在了太后身边?
朱太后在雪崖的示意下,再次开口含泪道:“如今太皇太后宫中是何情形尚未可知,也不知太皇太后和陛下如何了。先帝英年早逝,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请诸位臣工救一救我们孤儿寡母啊。”说罢,泪如雨下。
朱太后本就年轻美貌,今晚着实有些疲惫憔悴。此时在灯火下看过去,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苏太傅望了一眼众人,沉声道:“老臣愿亲自前往,与摄政王交涉。”
朱太后一怔,望着苏太傅有些不知所措。
雪崖开口笑道:“此时那边混战不休,老太傅过去只怕有些危险。太傅乃是大盛栋梁,国之辅臣,若是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
苏太傅却没有理会雪崖的话,而是侧首对阮廷道:“阮相,令郎的话,有些多了。”
言下之意,在场这么多朝中重臣,何时轮到你一个白身公子说话?
阮廷苦笑着朝苏太傅拱了拱手,是请他见谅的意思,却没有说什么斥责雪崖的话。
苏太傅心中了然,阮廷恐怕是不中用了。
阮廷确实没有说谎,他跟这个雪崖不是一路人,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显然也无心阻止雪崖的所作所为。
旁边宁王笑呵呵地道:“太傅,阮公子的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乱军之中,太傅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朝廷的损失?”
苏太傅道:“那王爷认为应该如何?”
宁王道:“不若派几位功夫高强的人前往传达太后懿旨?只要摄政王能够休兵止戈,一切好说。”
苏太傅望着宁王沉默不语,这话说的简单,却是要将起兵叛乱的罪名直接扣到摄政王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