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脸慈祥,道:“皇兄和先皇对你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如今太皇太后病重,陛下年幼,你却如此兴师动众,惊扰太皇太后。难道不觉得不妥么?”
“宁王殿下未免也太会信口雌黄了!”卫长亭简直都有些佩服这个白面团一样的老家伙了,当真是会倒打一耙,这种无耻的话他竟然也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宁王看了卫长亭一眼,叹气道:“卫世子,卫家可也是效忠大盛的,你就不为陵川侯和夫人想想么?”
卫长亭冷笑道:“宁王殿下说得不错,本世子也一定会继续…效忠大盛和大盛皇室的!”
宁王摇摇头,“你从小跟着知非,实在是……”仿佛卫长亭是中毒已深,不可救药一般。
谢衍抬手阻止了卫长亭想要继续和宁王理论的动作,扫了一眼对面的众人,目光在阮廷身上停顿了片刻,方才道:“宁王叔想要做什么?”
宁王叹气,朝旁边内侍挥挥手。
那内侍手中捧着一份太后的懿旨,高声道:“太后娘娘懿旨!”
夜色中一片宁静,若有人都僵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王也不在意,挥挥手示意那内侍继续。
那内侍估计从没宣读过所有人都站着听的旨意,哽了一下才继续拔高了声音道:“奉大盛永泰皇太后懿旨,摄政王谢衍素有野心,心怀叵测。今天子年幼,太皇太后老迈垂危,谢衍封禁太皇太后寝宫,囚禁陛下,意图谋逆。今召诸王、大臣,扶助幼主,铲除逆贼,吾纵死也能于地下面见高祖先帝。钦此。”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宫门前的气氛越发凝重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剑拔弩张图穷匕见,谁也没有回头路了。
宁王沉声道:“知非,只要你现在收手,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气氛凝重的宫门前,突然响起了谢衍的低笑声,“本王还以为,鸾仪司有什么天大的后台和谋划,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话似乎有些奇怪,不知情的人忍不住暗自奇怪,鸾仪司?那不是前朝已经被猜测的一个衙门么?
宁王笑了笑,“什么鸾仪司?知非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夜色渐去,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谢衍点点头道:“确实应该结束了,宁王叔。本王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你。”
宁王淡笑不语,谢衍的目光慢慢落到了雪崖身上,雪崖朝他淡淡一笑并不开口说话。
谢衍的目光慢慢扫过站在宁王和雪崖身上的众人,冷声道:“将你们全部都引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也不枉费本王今晚费的工夫。”
宁王闻言,花白的眉头微蹙,正想在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谢衍道:“卫长亭,该结束了。”
卫长亭朗声一笑,道:“是,王爷。”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响起,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一道如血一般的红色弧光从卫长亭手中蹿起,直冲入夜空。
黑夜中,红色的焰火瞬间绽开,显得格外的明亮夺目。
在夜色中这样的讯号恐怕整个皇城里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知道它意味着是什么的却是极少数人。???
宁王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下一刻就看到远处的皇宫门外,以及城中各处蹿起了相同的焰火讯号。
雪崖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道:“王爷,你的人到底可不可靠?”谢衍手中兵马并不多,即便加上骆家军也不过十万人。今晚城里城外各处都有事,区区十万兵马能顶什么用?定国军和镇国军再骁勇,也不可能一个人分成八瓣儿。
不等宁王回答,他们就看到几路人马从远处飞快地朝着这边移动而来。
远远地看到当先一人,穿着雍容的郡王朝服神色肃然,正是鲜少出现在朝堂上的安成郡王。
安成郡王身后跟着的将士身上都穿着武卫军服饰,其中一人宁王竟是十分熟悉。
宁王脸色有些不好,“怎么回事?!”
旁边阮廷淡淡道:“武卫军有半数将领,曾经是安成郡王麾下。”
只是安成郡王早年受过伤,早早就已经不再领兵了。便是五年前三王之乱也只是帮了些忙,以至于有人已经忘了,这位当年也是皇室中为数不多的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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