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动过那些人一下,全部都是他们自己动的手。
骆君摇有些惊讶,“穆王妃?”
叠影道:“穆王妃杀了樊侧妃和谢衡,重伤了穆王。混乱中,穆安郡王被谢承佑所伤,谢承佑的脸被穆安王妃所伤,手不知被谁踩断了。方才,佛堂里……”
叠影有些说不出话来,沉吟了片刻还是让开了跟前的路道:“王爷王妃自己进去看看吧。”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骆君摇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作呕之感。
如果说,之前的佛堂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的话,此时这间小小的佛堂就几乎是个修罗场了。
骆君摇低头看了一眼跟前的门槛,门槛被染上了一片血腥的红色。
门槛里面倒着一个人,那人染血的手还搭在门槛上,显然是想要爬出去求救。
他背后钉着一把匕首,大睁着眼睛望着外面死不瞑目。
佛堂里面,染血的钉板上倒着一个人。钉板上尖锐锋利的长钉直接扎入了他的身体,看起来仿佛是被人直接按到钉板上流血至死的。
旁边还躺着好几具尸体,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几乎没有还能下脚的地方。
于是谢衍和骆君摇也不进去了,就站在门口看着。
姚重依然坐在放在神龛下面的交椅里,神态悠闲安宁。
但即便是他也不能幸免,原本干净的青衣上不知被溅上了谁的血迹,仿佛一朵朵绽放在青衣上的暗红梅花。穆王妃就蹲在他旁边的椅子腿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姚重状似怜爱地轻抚着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阿韫,知非来了,你抬起头来让他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穆王妃抖得更厉害了,仿佛放在她头顶的不是姚重的手,而是什么让她毛骨悚然的东西一般。
旁边不远处还有几个能喘气的活物,穆安郡王被王妃搂在怀中,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谢承佑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他原本俊美的面容被拉下了一道从左边眼角一直贯穿到鼻翼下的伤痕,那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看着格外恐怖。
他的身边,躺着的是他的父母和祖母,不远处还有他的庶弟。而另一边靠柱子的地方,坐着更加狼狈的穆王。他双腿无力的搭在地上,整条腿从上到下血迹斑斑。腹部还有一道口子正在缓缓渗血,只是那伤不在要害,他此时尚且还活着。
骆君摇暗暗吸了口凉气,抬眼去看姚重。
姚重好心情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才看向谢衍道:“知非,你来的比我预料的快。看来鸾仪司那些废物也没能给你找多少麻烦啊,他们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
谢衍淡然道:“比我预料得多。”
姚重笑道:“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我斗不过谢變,他那个儿子整天就知道念经……我都不太好意思找他麻烦。我好歹是你舅舅,一点小事知非不会生气吧?”
谢衍不答,目光扫过了佛堂里的死人和活人,问道:“可以到此为止了么?”
姚重微微眯眼,微笑道:“可以如何?不可以又如何?”
谢衍道:“可以了就离开这里,如果还不够…我送你离开。”
姚重似乎有些意外,扬眉道:“你想放我一马?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握关进天牢,回头昭告天下明正典刑呢。”
姚重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这个外甥的,他被大盛高祖和太皇太后教养长大,行事作风其实跟他不是一路人。
如果他不费尽心思找一堆麻烦拖住谢衍,今天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
谢衍沉声道:“我昨天就收到了定阳侯的绝笔信了。”
姚重冷笑一声,道:“所以呢?”
谢衍道:“没有所以,定阳侯如何是他的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插手。”
“你现在也可以转身离开这里,不要管姚家的事。”姚重沉声道。
“之前伯母跟我说起当年的事情时,我就觉得他们当年做错了。”谢衍垂眸思索了一下,道:“我替你把这些人都杀了,如何?”
“什么?”姚重一愣。
谢衍道:“穆王府和定阳侯府、白家是姚家最后的仇人了,摇摇说你亲口承诺与定阳侯府仇恨已了,白靖容是你自己放走的,现在我替你杀了穆王府的人,彻底了结这桩仇恨。”
“让他们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也算符合你这些年的行事风格了,不是么?”
话音未落,谢衍反手拔出身边叠影的佩剑,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瞬间,一剑朝着靠着柱子坐着的穆王挥了过去。
“你疯了?!”姚重没想到谢衍竟然真的说动手就动手,根本顾不得多想,一脚踢过地上的一具尸体挡下了这一剑。
所幸谢衍站在门外,距离穆王还有一段距离,那尸体却被一剑劈成了两半,砸了穆王一身。
穆王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突然被腿上的剧痛惊醒,就看到跟前的半截尸体。
终于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吐得搜肠刮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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