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古塘县的城门终于再次打开。城门口又开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重复着每天的日常生活的人们并不知道,那道他们以为入夜之后关闭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出的城门有时候会在半夜悄然开启再悄然关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谢安澜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坐在北城门边的一个茶楼上看着楼下的人们来来往往进出城门。她看到柳浮云等人从楼下经过,跟着于敏光一起出了城,她知道他们是往石牛山的方向去。谢安澜并没有开口叫住他们,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从留下经过。
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一辆朴素无奇的马车从楼下经过。这马车跟街上最寻常来往的马车没有任何区别,半点也看不出来会跟青楼这样的地方扯上关系。但是坐在马车上赶车的那个人,谢安澜却记得。他就是昨晚去那个庄子揭了这些人少女回来的人之一。
等到马车出了城,谢安澜方才起身下楼慢慢地跟了上去。
其实不用跟谢安澜也知道这辆马车的去处,城北的方向不仅有石牛山,还有飞羽营。不过飞羽营距离古塘县城并不太远,最多也不过三十里左右,而且都是平坦的官道走起来也方便。毕竟飞羽营的粮草补寄都是要从古塘县过,若是太过偏远的地方发生什么事也不方便应对。
谢安澜并没有打算要现在就一个人独闯飞羽营,所以她是在路上动的手。
马车出城不过十来里,赶车的人两个人也很轻松自在。这条路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无论是离县城还是离飞羽营都很近,就算是再不长眼的匪徒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一个青衣少年突然出现在路中央,赶车的男子连忙拉住了马车,坐在旁边的人冷声道:“什么人拦路?还不让开,不想活了么?”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相貌俊秀非凡,面容带笑看上去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
“你让我瞧瞧马车里装的是什么,我让你们过去?”谢安澜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她见过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却依然还是不能忍受,更不愿意让它在她眼前发生。
“臭小子,还不滚开,别惹事!”两个男子见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也并不担心。还是厉声道。
谢安澜偏着头看了两人一眼,道:“既然你们不肯,那么就只好自己看了。”说完,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飞快地扑向了马车。谢安澜的骑术不错,直接侧身跃上了马背,一只手拉过缰绳控制着不让马儿惊到,一边抬脚将站起身那人一脚踢了下去。那个赶车的人手中还握着一截缰绳,谢安澜朝他一笑手中的缰绳绕了几圈缠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人也踢了下去。
回身拍了拍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儿,谢安澜跳到了马车前面的座位上去。回头掀开帘子,里面三个姑娘正抱成一团惊恐地望着外面。那个小姑娘被两个稍大的少女护在怀中,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以免她叫出来。
看到外面竟然是个笑容亲切的少年,三个姑娘都不由得愣住了。
谢安澜朝着三人一笑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些姑娘这段日子不知道尽力了多少磨难,早就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哪里能听得进去谢安澜的话。依然抱成一团惊恐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