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大人怎么说?”陆离问道。
曹修文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祖父能怎么说?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祖父就说过,父亲这次无论是平调还是升职只怕都不会乐观。”只是他没想到,父亲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依然还是无法改变陛下对曹家的不喜。
陆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劳烦思贤兄回去禀告老大人,陆离冒昧想要上门拜访。”
曹修文一怔,想要说什么陆离摇摇他示意他以后再说。
“你俩在说什么呢?”旁边终于摆脱了众人的百里胤和孔聿之走了过来。孔聿之刚刚喝了酒,脸上有些泛红。
陆离道:“没什么,好些日子不见曹思贤,闲聊几句。”
孔聿之笑道:“对了,少雍不说我险些忘了,你们也算是半个同乡。”
陆离瞥了他一眼,“我们本来就是同乡。”曹修文是京城出生长大的,他也是京城出生长大的。之后他跟陆闻回了泉州,没几年曹修文跟曹禺也到了泉州,如今又都回了京城,不是同乡是什么?
孔聿之莞尔一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言之有理。”
两人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其他人看到这边四个人凑成一个小团,倒也没有立刻都凑过来。只是纷纷朝这边多看了几眼罢了。
陆离挑眉看着两人并不说话,百里胤无奈的苦笑,低声道:“少雍兄,今儿早朝的事情,你怎么看?”
陆离道:“早朝?废不废后毕竟是陛下的私事。”
曹修文睁大了眼睛,“陆兄,这怎么能是私事?”一国之后,是多大的事情啊。
陆离耸肩,“皇后是陛下的妻子,不是私事是什么?”
百里胤和孔聿之了然,显然废后这件事上陆离没打算参入其中。废不废后或者立谁为后,对陆离来说都不重要。而且百里胤和孔聿之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皇帝根本没打算立柳贵妃为后,也就难怪陆离不着急了。
百里胤叹了口气,道:“陛下这些日子的心情可不太好。”皇帝心情不太好,受苦的其实还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百里胤这样的还好,只是三不五时的在皇帝跟前读读书什么的,这几天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内侍却是一茬一茬的换。距离皇帝越近,百里胤也就越清楚的感觉到昭平帝并不是外人一直以为的那样昏庸沉迷女色,但是却有些心软的皇帝。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陆离垂眸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百里兄,最近京城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百里胤一怔,道:“皇后被废,这还不算大事?”
陆离道:“除了这个以外,不是已经发生,而是将要。”
百里胤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说过,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有侧首看向孔聿之,“元皓,你们孔家有什么消息?”
孔聿之同样摇头道:“没有。”
曹修文也跟着摇头,三人齐刷刷看向陆离。陆离挑眉道:“我只是猜测而已,既然你们都说没有,那就是我想多了。”
既然连百里胤和孔聿之都不知道,那么陆闻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还表现的如此笃定呢?
不过…看起来陆闻是不打算告诉他实话了。没关系,他总是有办法知道陆闻到底想要说什么的。
四人正说话间,不远处突然有人叫道:“出事了!柳家七公子和甄家的人打起来了!”闻言,原本还在笑叹中的众人立刻都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看向远处。果然,那边也立刻聚集了不少人。百里胤唯恐天下不乱地笑道:“咱们也去瞧瞧?”
孔聿之冷笑一声道:“去看看也好,听说柳家人嚣张的很,特别是这个柳七公子。”
不远处张渐走过来道:“人家有嚣张的本钱啊。如今甄家哪儿还有能力和柳家对抗?”
百里胤挑眉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可不好说。”甄家到底是世代官宦名门,论底蕴至少比柳家要厚的多。只可惜皇帝拉偏架,甄家的日子这才显得不好过的。`“陆兄?”孔聿之笑看向陆离。
陆离起身道:“同去。”
柳家和甄家如今可谓死敌,一般人家如果请客大约只会选其中一家请。请柳家就不会请甄家,反之亦然。但是陆家却没有必要顾及这些,无论是柳家还是甄家,都不能不给陆老太爷这个面子。陆家人也十分小心,并没有做出将这两家人安排在一处的蠢事。但是来者是客,你总不能限制客人的行动,于是柳家七公子就这么好死不死的正好碰上了甄家的一位爷。
这位与之前被打断了腿的甄家嫡长孙不一样,他是如今甄国丈最小的嫡子,甄皇后的亲弟弟。虽然是甄国丈的儿子,但是年龄却更甄家嫡长孙差不多。叔侄俩自有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不错。侄子被柳七打断了腿,柳七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倒是甄家被皇帝已在打压,甄家这位小爷见到柳七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言语间几句冲突立刻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一言不合两人就打成了一团,跟在身边的侍从就是想要拉开两人都办不到。
陆离等人感到的时候,两人竟然还在厮打。陆家的护卫想要上前拉开两人,还被踹了两脚。都是贵客,他们自然也不敢用强,只得期盼着家里的主子能够快点过来。
陆家的人还没来得及赶到,就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飞快的分开了两人。
只见柳浮云脸色冷肃的站在一边,一只手甩开了甄公子,另一只手提着还想要上前踹人的柳七。说起来,柳七年纪比柳浮云还要大三四岁,已经是一个将近而立的成年男子了。但是柳浮云将他拎在手里竟然毫不费力,就像是拎着一个什么小物件一般。
大庭广众之下被弟弟如此对待,柳七怎么能忍。
“柳浮云,放开我!”
柳浮云随手一甩,将他甩到了另一边。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才匆匆而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来人四十出头的模样,身后还跟着陆渊和几个陆家的年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