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侯沉默了良久,方才道:“多谢,我就不去见郡主了。这是和离的文书,还有你母亲的嫁妆和你祖母留给你的东西清单,我都留着。你回头派人去府里轻点吧。”
陆离微微扬眉,神色有些奇怪地看着景宁侯。他不太明白景宁侯这短短两天态度是怎么转变的如此快的。
景宁侯看到他的神色,有些自嘲地一笑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而已。睿王如今还没有跟我算账,也是看在你的份上吧。我若是再不安分,就算睿王不出手,你……”摇了摇头,景宁侯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还是不想死在自己的儿子手里。”
陆离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随意地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边,“我知道了。”
景宁侯苦笑,望着陆离道:“如果当年…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陆离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并不说话。景宁侯爷没有再说下去,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时候仿佛有些佝偻的背影,陆离神色无波。
“来人。”
方信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公子。”
陆离道:“将这些送回去交给舅舅,另外,让人把楚浩光仍回景宁侯府去。”
方信也不多问,只是接过东西拱手道:“是,公子。”
谢安澜走到宇文策暂住的院子时,就看到宇文策正懒洋洋的靠在一颗树下闭目养神。谢安澜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的天气显然不太好,天空阴沉沉的厚重云团看得久了压得人有些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
宇文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往院门口看了一眼,微微扬眉道:“原来是陆夫人啊,你胆子倒是不小。”
谢安澜淡淡一笑,漫步走了过去,“难道我还怕摄政王会对我不利不成?”
宇文策笑道:“本王可不敢,本王现在要是动手,下一刻至少有几十上百支箭要射过来了吧?”谢安澜偏着头打量着他,笑道:“王爷言重了,这点人可伤不了王爷。”
宇文策道:“如果再加上东方明烈,本王大概真的没有命走出睿王府了。陆夫人专程走一趟,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本王住的习不习惯吧?”
谢安澜道:“那倒不是,只是突然想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将王爷留在府中过年真是不好意思。”
这两天太忙了,朝廷早就已经封印了,但是因为三国使臣的到来,而且还都是重要任务,京城的各个衙门依然还在工作。就连陆离都去了户部继续上班,也就难怪谢安澜险些忘了马上要过年了。
宇文策混不在意,“胤安不过东陵的年。”
谢安澜耸耸肩,既然客人都不在意,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在意了。
宇文策坐起身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谢安澜道:“陆夫人倒是有趣,按理说…你现在这样也算是本王的原因,你看起来似乎不太生气的模样。”
谢安澜道:“我个人一向认为,面对对手的时候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可以理解的。王爷难道是希望我冲过来跟你打一架,如果我比你厉害,这当然也是一个好办法,就算没办法解决问题,也可以出出气。但是我不是你的对手,跟你打不过是再让你打一段,自取其辱罢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宇文策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世上…能像你这么理智的人确是少见。一般情况下的女人,无论后果如何都会先骂一顿卑鄙无耻什么的,要是能打一顿自然更好了。”
谢安澜道:“就算我骂一个时辰,对王爷来生活也不会少一块肉吧?”
宇文策笑道:“你果然很了解本王。那么…陆夫人,开门见山如何?”
谢安澜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望着宇文策道:“我回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王爷有什么机会对我下蛊毒。唯一我自己无法控制地方的就是当初被王爷抓走的那段时间。我相信摄政王不会花力气去转眼蛊毒的,所以,对我下毒的应该是当时在场的人之一。是…兰阳郡主可对?”
宇文策但笑不语。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摄政王的身世我知道一些,兰阳郡主的蛊术应该是令妹所教的。不过,摄政王说兰阳郡主落到了百里修的手中?摄政王是想要睿王府救她么?”
宇文策道:“陆夫人觉得是,那边是吧。”
谢安澜道:“兰阳郡主应该在莫罗人手中才对。即便是如今四国停战,莫罗也应该将人还给摄政王,怎么会在百里修手中?”
宇文策叹了口气笑道:“陆夫人,本王虽然很讨厌陆离,但是着实不希望你这样的美人儿就这么死了。但是,关于赤蝶蛊的问题,本王确实是无能为力。”
“我不信。”谢安澜笑道,“除非兰阳郡主一直都是瞒着摄政王的,否则摄政王怎么会没有提前准备?而如果兰阳郡主真的一直瞒着你,当初你又怎么会信誓旦旦的认为,陆离总有一天会去求你?”
宇文策扬眉道:“哦?就算是这样,夫人又想要如何?”
谢安澜笑道:“不如何,确定一下摄政王手中还有解法。毕竟我还是很惜命的。”
“难不成,陆夫人认为本王这边会比百里修更好下手?”宇文策微微眯眼道。
谢安澜道:“摄政王特意提前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不就是希望睿王府跟百里修死磕么?但是…摄政王又怎么敢保证,睿王府不会选择跟百里修和解呢?”
宇文策道:“睿王会跟百里修和解?”
谢安澜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仇人和朋友,只要条件合适有什么不可以的?摄政王现在不也跟西戎人关系很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