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他老妈真的要跟踪我,换辆车就行,或者说,她根本不用跟踪我,没准人家早就摸清了我家在哪,只是没打算上门来找事。
这几天凌霄的下班时间都跟我差不多,所以下了班我们都会见一面,有时候一块吃个饭,有时候他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去吃点。
打工生活过得波澜不惊的,我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个月,开学的时候如果钱不够,再卖掉凌霄一件装备就齐活。只是觉得,凌霄就这样突然离开家了,有时候想起来,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今天比较忙,凌霄打电话说要过来接我的时候,我让他自己先回去。
“我这还有事,有只母狗要生小狗了,在店里接生……”我回头看一眼二叔,他正带着胡梅准备东西。
“你还管接生啊?”
“我打下手,你先回去吧,这边弄完估计挺晚了。”
“那你回去了给我发个短信吧,我先回去睡觉了。”凌霄也没多说什么,他虽然能坚持打工,但是每天站七八个小时让他累得够呛,有几次吃饭吃一半他就睡着了。
其实生小狗这种事,理论上是不需要人帮忙的,母狗会自己处理所有的事。只是狗主人很紧张,比她自己身孩子还慌乱,加上狗养得太娇气,怕难产,所以才要送到宠物医院来。
狗开始生的时候,叫了一声,狗这叫声很像母鸡下蛋时的那种“咯咯咯”,我和狗主人本来都蹲在箱子前,它这一叫,我俩同时从地上蹦了起来,我是吓的,她则是跳起来就扑向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的二叔。
二叔起来瞄了一眼,指挥胡梅把热水剪子纱布什么的拿过来,又转过来看着我,用手指着我,像是在想该指挥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做什么,指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去冲碗糖水吧。”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刚才喝了一瓶冰红茶,又喝糖水?”
“给母狗喝的,补充体力!”二叔白了我一眼。
生产过程我没有进行围观,看它生了第一只小狗,我就觉得有点血腥,头晕了一下,二叔认为我很没出息,让我到一边呆着去,原话是:“你到边上呆着去,狗看了你这样子都不忍心生了!”
母狗把它的8只小狗都生出来,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我的全部工作就是递了碗糖水,然后帮着胡梅把生产之后的一堆纱布垫子什么的扔掉。
走出店门的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总结了一下,很佩服胡梅,同时觉得我很对不起二叔给我开的工资。
母狗生产时的哼哼声和奇怪的血腥味还在我周围如同环绕立体声般挥之不去,我还有点晕,决定走一段再坐车回去。
我们这里,夏天闷热,到了晚上八九点钟都还没有一丝凉爽的意思,街边不少老头老太太坐在竹躺椅上摇着扇子聊天。
我给凌霄发了条短信,我说我在街上走呢,刚忙完,有点恶心。
你太没爱心了。
这关爱心鸡毛事。
咱俩换换吧,我去你二叔那肯定比你干得好。
我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凌霄这倒是实话。我拐进一条小街,从这条街转出去,正好能走到下一个车站,我打算上那去坐公车。
小街上人不多,几个小吃店还开着,大部分店因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经过,都关门了,昏暗的路灯下街上显得很安静。
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身后的人走路的声音。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条街这个时间经过的人不多,如果是吃东西,在刚拐进来的地方就有得吃,再往里走就什么都没了。身后的脚步声听上去有好几个人,不像是闲逛的,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头皮有点发麻,手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口袋里的钱包,还好为了控制开销,昨天把钱都存了,钱包里只有不到一百块。
我加快了脚步,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跑到大街上去的时候,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有点杂,那几个人跑了上来。
我心里一沉,我操,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四个人,已经冲到离我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其中一个人手上有根长条的东西,不算粗,应该不是木棒,这个粗细的木棒砸一下肯定得断,那就是水管……
妈B。
我转身就开始跑,脑子转得快冒烟了,这他妈什么意思,打劫?
几个人一看我跑了,立马追了上来,但依旧是一声不吭,这让我相当发毛,操,你们起码喊两句诸如再跑打断你腿之类的狠话啊,这样不出声地追过来,让我觉得这事有点惊悚。
没等我跑几步呢,有人一脚踢在了我小腿上,我没防着这下,直接往前一扑跪了下去,由于惯性,还往前滑了一下才用手撑住了。我侧过脸,后面有个黑影晃了上来,我条件反射地往右边让了一下。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砸在我让出来的空档上,在地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是金属的声音,真他妈是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