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罗氏的日子也不好过,她父亲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当初亲生母亲的娘家刚败落,他立刻就勾搭上娘家得力的继母罗氏。
现在她舅舅一家终于起来,恢复以往的荣光,方怀马上对她这个女儿嘘寒问暖,方四娘当时看到后还一脸受伤,悲愤地指责她抢走所有的父爱……
方三娘当时真是恶心得不行。
方三娘将方家最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柔柔地笑起来。
“与其在那家里和他们演戏,互相恶心,还不如帮公主做些有意义的事呢。正好我们已经有经验,可以为巧娘她们讨回嫁……公道。”
乐阳公主挑眉,虽然方三娘及时隐下那嫁妆的话,但她还是很喜欢。
不管是帮那些可怜的姑娘们讨回生母的嫁妆还是讨回公道,她都挺愿意去做的。
这次的计划很顺利,不过两个多月,很多被“死亡”的少女又回去继续当她们的千金小姐。
乐阳公主手里捏着她们当谢礼送过来的丰厚嫁妆,再次心虚起来。
她觉得受之有愧,但这些少女却和方三娘一样,纵使她不要,依然要塞过来,不然她们就长跪不起,一脸悲痛之色。
乐阳公主能如何?只能收下了。
大不了,以后多关照她们,别让她们再次被那些人渣欺负便是。
乐阳公主眼睛一转,又有了个好主意。
“宫里有一批嬷嬷要退下来,不知你们愿不愿意为她们养老。”
在场的姑娘们眼睛发亮,她们本来还发愁,即使在公主的帮忙下回到家、恢复身份,可这名声坏了,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若是有了宫中老嬷嬷的教导,以后谁还敢说她们的规矩不好?
敢说规矩不好,岂不是说宫里的太后、皇后和公主的规矩不好?
方三娘对公主行礼。
“殿下,经此一难,我们的亲事是难了,世家就别想了,除非我们愿意嫁些名声不好、品德有瑕的,这样还不如今年赶考的举人呢。尤其是出身寒门的举子,对世家女趋之若鹜……”
公主殿下闻音知雅意,“本宫明白,按你们的心意做,以后本宫就是你们的后盾,只要你们不太过份,本公主都支持。”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样吧,等你们有看上眼的,本公主回宫请太后为你们赐婚。”
姑娘们眼里含泪,这是再生之恩!
有太后给的脸面,还有皇家的公主撑腰,她们婚后要是再过得不好,可以去死了。
一群姑娘眼泪汪汪,一副恨不得士为知已死的模样,让乐阳公主有些不好意思。
她们的嫁妆真的不少,如果少就不会被心存恶念的家人故意给人贩子大开方便之门。
方三娘真是个人才啊,有方三娘出谋划策,她不仅获得大量的钱财,还收获了这些姑娘的忠心。
这些姑娘有宫中送来的嬷嬷教导,自然从心态上接近皇家,枕头风再吹吹,将来不愁她的皇兄没有忠臣用。
时间又过去一个月,再次变糙的江白终于回来,满载而归。
山贼被串成一串,提拉着进城门的时候,京城的百姓们纷纷涌出来观看那群经过火与血的考验后,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的南大营士兵。
看着就显精悍,有他们拱卫京城,真是再安全不过。
江白看着京城的天空,总算在玉郎会试前赶回来了。
这次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被玉郎当卤肉一样煮过,让他的力气和身手都有大幅度的提升,当时差点就被射成刺猬。
随行的将士们抬头挺胸,接受老百姓的欢呼。
当然,时不时他们会崇拜地看向前方的江白,谁也没想到这次围剿的山寨居然有弩这玩意,若不是江白提前将弩全砍下来,能站在这儿、接受百姓们欢迎回归的人肯定没几个。
没想到庆北侯如此年轻,却有此等勇猛之力。
江白先是进宫见皇帝。
皇帝的脸色阴沉,“弩是军中流出来的。”
江白沉默地将收缴的弩呈上来。
皇帝抚摸着作为物证的弩,长叹了口气,“朕并不愿意骨肉相残。”
江白沉默了很久才说:“很久以前,臣也有这样的想法,也从来没想过出手对付自己叔叔。”直到江家二房三房对他下死手,终于磨去他心中的亲情。
皇帝很难过,自他新登基后,各处出现了很多山贼。
哪有这么巧的事?罪魁祸首不知是他的哪个王叔,他只希望参与谋反的人不要太多,他的刀并不想对准血脉亲人。
“江白,去查!”
胡人这几年兵强马壮,诸侯王蠢蠢欲动,若是他们勾结起来……
目前的大齐承受不起两线交战。
庆北侯府里,江大夫人只安心养子一切顺利,却不知道江白差一点回不来。
但江白瞒得过江大夫人,却瞒不过江河。
江河沉着脸,颇有威严,“你不说,我就让人去军中打听。”
江白无奈,只得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说。
听完后,江河扭头就吩咐,“正刚,去准备蒸锅……”
正刚跑过来,小声地说:“少爷,错了,是浴桶。”
不,其实是蒸锅!
江白苦着脸,爬进巨大的木桶,又要被煮了,这次是几成熟?
江河认真地道:“你既然已决定好未来要走的路,我不会拦你,但只希望你能从战场活着回来。”氤氲的水蒸汽中,他俊美的脸有些看不清。“你只要记住,如果你死了,你的养母、你的亲娘都会极为伤心。”
江白忍耐着皮肤传来的灼热,语气中带笑,“玉郎也会伤心吧。”
江河哼了一声,“谁叫我是你哥。”
“明明就是弟弟。”江白反驳,“等等,你又看什么书?”现在的书封面已经不能信了。
江河举起手上的书。
《我与花魁的火热之夜》
江白满脸无奈,“玉郎,好歹就要会试了,你看点正经的书罢。”
江河一本正经,“这你就不懂了,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不考不玩。”
“我觉得有必要和娘说一声,让她给你物色个娘子。”江白长叹一声。
江河拒绝,“我不要,只有娶不到媳妇的人才需要相亲,比如你。我如果想成亲,随时随地都有人嫁我。”
江白瞪着水蒸汽中,那张越发仙气的脸。
这是他见过反差最大的人,也不知被他这张脸迷惑的姑娘发现他的逗比本性后,会不会失望。
秉持着大考大玩的想法,江河丢下书,和被煮过的江白出去吃饭。
江河是想品尝美食,江白是之前剿匪时只吃干粮吃得嘴巴淡出鸟来,加上被煮过再扎针痛得死去活来后,他觉得自己需要美食安抚一下。
“我们这样出去没问题吗?”江河有些担心地问。
“当然没问题,你会试后我们马上换回来。”
江河仍是很担忧,“我娘写信过来,说她没办法陪我参加会试,我爹的风寒好后,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去爬树,结果从树下摔下来,好像伤到屁股……爹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几时能回来啊!”
江白的脸皮瞬间僵硬。
他的亲娘骑骆驼跑到其他国家经商,他的亲爹一大把年纪,竟然还爬树摔到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