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就只是骂了几句。”周恬对郑苹如的紧张有些难以接受。对谁紧张都可以,你对这个姓秦的紧张什么?你越紧张,他才越嚣张。那些飞行员也是,驾机升空之后敢跟任何人拼命,可见到姓秦的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比见了周至柔还怕。这家伙才当了几天参谋长?有这么可怕吗?
“汉勋犯错了?”听周恬说的好像不怎么严重,郑苹如稍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问道。她跟王汉勋早年就订婚了,可抗战爆发,两人因为各自的任务不同而不得不分开。她到上海当了特工,混迹于十里洋场,周旋在无数汉奸鬼子之中;而王汉勋则加入空军,不久前因功升为了大队长,军衔上校年初的时候,王汉勋曾两次约她回重庆结婚,可她那时候正谋划着刺杀丁默村,便将婚约一再推迟……最后,两人约定抗战胜利之后再步入婚礼殿堂。可没想到,约定完没多久,她就被丁默村抓了起来,差点儿连性命也没保住。而侥幸被救,回到重庆之后,也是王汉勋帮她调的职。前两天王汉勋出战的时候,她的心更几乎顶到了嗓子眼儿……说真的,她一直觉得非常亏欠这个未婚夫。如果不是才刚回来,什么都还没有完全安定,她现在就想结婚。(历史上,郑苹如死后,其弟郑海澄,未婚夫王汉勋也都先后战死殉国。)
“王大队长倒是没什么错,就是某些人没事儿找事儿。”周恬轻轻拍了拍郑苹如的肩膀,又取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上海执行任务的。这么点儿事都紧张成这样。”
“秦长官很厉害的。我从上海回来,这一路都是听的他的故事。”郑苹如道。
“那你可真别把那当真事儿。”周恬笑道,“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你。”
“难道那都是假的?”郑苹如惊讶道。
“假的嘛,肯定不会假。而且以沈醉的胆量,我估计他还不敢乱造秦长官的谣,”周恬笑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千万别把那些事儿当真。”
“为什么?”郑苹如愈发地不解。不是假的。为什么还不能当真?这明显就是矛盾的嘛。
“因为越当真,你就会越觉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周恬耸了耸肩:“咱们这位长官可是个奇葩。找遍整个国民政府你都找不到一个相像的……嘴里大话连篇,可你真要跟他较真儿了,就会发现,他其实就是个空筒子,只会动嘴。”
“动嘴就厉害成这样,动手还得了?”郑苹如道。
“我看你是被沈醉给洗脑了。”周恬看着她,“不就是让那家伙去上海避了避风头么,至于就感激成这样?”
“沈长官可不是避风头。他在上海滩杀得人心惶惶,听说那些汉奸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怕。”郑苹如道。
“你别给他涨脸。他跟咱们这位长官一样,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他真要是那么厉害,怎么就被一个孔家二小姐吓得连重庆都不敢呆了?”周恬笑道。
“听这说法,你不怕孔二小姐?”郑苹如笑问道。
“我怕!”周恬歪了歪头。浑没有一点儿惭愧的感觉。
“那你还说人家沈长官?”郑苹如又取笑她道。
“这不一样。我是女人,他是男人。女人怕男人,女人怕像男人的女人,这都没什么好羞的。可他不是女人呀,而且还是军统的高手,居然被个女人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秦长官帮他的忙,现在说不定还躲在上海不敢回来……这种情况。我不说他说谁?”周恬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看啊,你也就是狐假虎威。”郑苹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