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想过没有,政治跟军事完全不一样。”秦卫又笑道:“虽然日本现在已经开始侵略中国,其整个国家也都已经转入了战时机制。可政治就是政治,那些曾经被刺杀的日本首相、官员,被军队威胁着的那些人,其实还是占大多数。日本军部虽然一时逞凶,要他们不可能完全靠自己就完成这场战争。虽然,他们可能已经为某些人挣到了战争红利,可是,据我们的情报,日本其实还苦得很,他们国内真正享受到战争所带来好处的人极其有限。只是惮于那些日本军部动辙刺杀闹事的淫威,大部分人才不得不屈从地一起推动战争……当然,从一个小国,一跃而成为世界上数得着的大国,这种欲望也是他们‘前进’的原动力之一。”
“但您这篇文章……”
“我这篇文章能对日本起到的作用在这个时候肯定极其有限。毕竟现在日本人依旧占有优势。所有的问题也都被战争所带来的胜利所掩盖。我这篇文章,顶多就是逼着冈村宁次去死罢了。”秦卫笑道。
“可您明明已经说了,冈村宁次是裕仁天皇的人。”郑苹如不解道,“既然是天皇的人,谁敢不救?”
“正因为他是裕仁的人,所以他才只有去死。”秦卫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一。日本人战败了都要自裁,这是惯例,所以,他不能给裕仁丢人;二,裕仁在日本就是‘神’,数百年来的惯例,已经让他不能随意插足国内的政治斗争。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并非那些刺杀者的靠山,他不能去救冈村。甚至连一句这样的话都不能说;第三,西尾寿造不能给他的天皇制造麻烦,所以,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冈村宁次去死,甚至还不能全力地营救。因为一旦救了。就等于证明了这篇文章的真实性。那不是把从没有立场派系的裕仁给拉进政治斗争中来了吗?那样的话,天皇就不再是神,是人。而只要是人,就不能再在日本拥有超然的地位……”
“真复杂。”郑苹如轻轻吐了一下舌头。
“你可是间谍出身,对这些东西应该有很深的鉴别能力才对。怎么能觉得复杂?”秦卫问道。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间谍了。我父亲已经跟中统那边谈妥了,我以后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空军少校。”郑苹如笑道:“这种费脑子的事情,我以后才不管呢。”
“呵呵。郑老先生果然是爱女心切。”秦卫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一家子难得团聚,少冒点儿险也是应该的。”
“对了,我父亲说哪天您有空。想请您吃顿饭……”
“还是算了吧。”秦卫连连摆手,“要请,你们请沈醉那货就够了。你看我……一直想去昆明上任,到现在都走不开。哪有什么空闲?”
“吃顿饭总有功夫吧?”郑苹如道。
“那你和王汉勋什么时候结婚?登个记。吃个饭,顶多再加个婚礼仪式。磕头快点儿的话,几分钟就完了,也用不了多久吧?”秦卫笑道。
“那还不是您?空军现在八成的战斗力都拉到了南昌,汉勋可是大队长,想偷懒都不行。”郑苹如郁闷道。
“呵呵,我看你家这个大队长恐怕是想挣个将军,到时候给你个将军夫人的头衔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