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云子机关长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你想看笑话?”
土肥原出了梅机关,刚一上车,车里就有人向他问道。不过土肥原的心情实在不好,立时就瞪过去一眼。
“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人脸有点儿圆儿,留着典型的仁丹胡,见土肥原发怒,急忙辩解:“我只是认为,虽然现在的形势不利,但梅机关不可能束手无策……南造云子能以女子的身份荣登将军之位,必然要远胜许多同僚。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想询问一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协助。”
“她不需要你的协助。”土肥原依旧一片愠怒之色,“故作镇定,其实毫无办法。”
“怎么会这样?”那人明显一惊,“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政府、军队、警察、特工、宪兵,甚至是那些帮派人物,都在我们这边,怎么可能对几个杀手也没有办法?”
“因为没有半点线索。”土肥原长出了一口气,“中岛信一曾经向南京报告过,对方神出鬼没,可上海各方却连点儿影子也抓不到。而最可怕的是,对方却对我们的举动了若指掌。”
“我们的内部有敌人的奸细!”那人正色道。
“这是肯定的。但我们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土肥原叹了口气,“这就要拜托你了,柴山君。”
“嗨。我一定尽力。”柴山兼四郎猛得地点头。
“我会通知中岛信一协助你。目前,竹机关所属人员秘密进入上海的事情也只有他知道,呆会儿我还会通知第13军的藤田进。也就是说,整个上海,你现在能信任的就只有这两个人。”土肥原沉声道。
“连云子机关长也不能信任吗?”柴山兼四郎皱眉问道。他跟一般的日本军人是不一样的,并不觉得南造云子是一个女人就不看在眼里。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能在以男人为尊的日本军界混到将军的职位,那一定远比许多男性都要优秀,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多。而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也曾经受到过不少同僚的轻视……他是辎重兵出身。在日本军界有这样一句话:如果辎重兵也算兵的话,那蜻蜓都能算老鹰。辎重兵出身的他自然也受到过许多人的歧视。所以,一向以来,他都在许多人面前表现他的强硬,尤其是对外。因而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并由此得到了更多高升的机会。
比如1931年那会儿,他正担任中驻中国公使馆的中佐武官,驻在北平。冯玉祥组织抗日同盟军收复多伦,他就首先向冯玉祥发出抗议。老冯自然是没理他。他见没有效果。就直接去找坐镇北平的何应钦,说中队出兵多伦的举动,明显违反了《塘沽协定》中有关中日双方停战的精神。何应钦反驳说《塘沽协定》指的是中日两国,同盟军打的是满蒙伪军,跟日本有什么关系?结果他振振有词,怎么没有关系,打狗还要看主人。伪军就是我们家的狗,那是你们想打就打的吗。何应钦分辩说,同盟军的成立并未得到过北平军分会的允许,因此他们在察北的军事行动。我们也很难管得了。他一听,当即就发了火,抛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说如果你们真的管不了。我们关东军可以过来帮你们一道管。这话让何应钦出了一身冷汗,也最终导致了国民党政府对抗日同盟军的绞杀——而因为绞杀抗日同盟军这个功绩。他进入参谋本部,保送欧美留学,并从此踏上了上升的快速通道,并最终执掌汉口特务机关,成为日本在华的四大特务机关之一的首脑。
“我并不是怀疑云子,我只是觉得她自从升职之后,就突然变了。”土肥原的脸上挂着疑惑,“以前的南造云子,积极而又好战,可今天我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她屡次经历了危险,不可能因为对方的神秘与强大就感到害怕。”
“或许,她是想迷惑敌人也不一定。”柴山兼四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