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军统在戴老板手里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姓康的?”冯德恭问道。
“谁知道呢?上面的斗争,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这些小虾米插嘴了?”郑鹤影叹道。“不过这一次的行动必须尽快。戴老板隐而不出,姓康的正趁着这个机会大肆剪除异己,咱们可千万不能被他抓到把柄。不然,被召回重庆还是好的。怕就怕直接给咱们发配到上海站那些战况激烈的地方,说不定还会直接发配到东三省……到那时候,才是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
“的,”冯德恭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咱们军统跟他康泽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他趁火打劫……就不怕戴老板哪天出来,跟他算账?”
“就是,戴老板只是被委员长罚去研究海军,可不是被撤了。说不定日后还有重用。他康某人也不怕秋后算账。他还不是军统局长呢。”郑星槎也跟着叫道。
“你们懂什么?”郑鹤影皱眉瞪了两人一眼,“以后这话还是少说,最好干脆就别说。……我听到消息,北平的马汉三,还有东南区的毛森,现在都在向姓康的靠拢。这两位可都是戴老板昔日的红人。再加上一直跟在康泽屁股后面的毛人凤……哼哼,这姓康的厉害啊。一下子就把戴老板最倚重的几员大将都给搂了过去。”
“真的假的?戴老板的人就那么容易跟着他姓康的走?”冯德恭好奇地问道。
“反正我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些。”郑鹤影道,“而且,现在军统各个大站大都接到了任务,有难有易,咱们这个还算好的。你们知道南京站接到的是什么任务么?”
“这应该是机密吧?”郑星槎皱眉道。
“当然是机密,可架不住南京站那边受不了啊……”郑鹤影苦笑,“汪兆鸣已经病得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去日本看了一圈儿也没用。现在其实就是在南京等死呢。可咱们这位新上任的康主任厉害啊,非要南京站把汪兆鸣的人头拿回去。”
“开什么玩笑?”冯德恭再次叫了起来,“戴老板在的时候都办不到这事儿,他姓康的一来就能办到了?别说汪精卫了,就是陈公博和周佛海,当年秦长官亲自指挥沈醉、徐远举他们下手,不也没能杀成,最后只能改为劝降?其实也不说这两个,就是对付李士群那条疯狗,‘神龙小队’几次下手,也就只是刺伤而己……汪精卫的保卫只会比这些人更严密,怎么把他的脑袋拿下来?”
“不只呢,除了刺杀汪精卫,还要劝降!”郑鹤影苦笑,“要南京站那些人跟汪精卫的手下多多接触,争取多劝降几个有影响力的大员回来……南京站的钟贡勋跟我也算旧识,听说现在都快愁死了。要不是咱们这位康主任派了不少人去他那儿盯着。我敢说,他十有,哼哼……”
“……那咱们怎么办?”郑星槎又问道。
“尽力吧。”郑鹤影无奈道,“反正这也是咱们该办的事儿。至于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听天由命吧。”
“怪不得外面那些人总是说咱们不行。”冯德恭郁郁地长叹了一声,“你们看看,咱们先后打了好几场胜仗,也算是打得日本人伤筋动骨了吧?现在日本人又开始进军南洋……可咱们呢?偏偏不知道趁着这个时候发动反攻,反倒是你争我夺,跟美国人斗,又跟自己人斗……大好的局面啊。就这么急转直下。”
“嗡嗡嗡——”
郑鹤影和郑星槎两人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仿佛是为了应和冯德恭的不满和哀叹,天空突然传来一阵阵“嗡嗡”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