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篆道:“你既已拜在‘布旗门’下,我自应……”
展梦白突地截口道:“前辈厚爱,晚辈更是感激,但前辈却要恕我不能拜在‘布旗门’下!”
秦无篆眉头一扬,双目齐张,道:“什……什么?”
展梦白垂首道:“前辈虽然武功绝世,但亦不免身中‘情人箭’,晚辈纵能学得前辈所有武功,唉……也是一样无力避开‘情人箭’,如此怎能报得先父不共之血海深仇,晚辈直言,望前辈见谅!”
秦无篆面上阵青阵白,亦不知是愁是怒,过了半晌,凄然一笑,望着面前的包裹与布旗,缓缓道:“想不到江湖中总算有一人,不愿拜在‘布旗门’下,延绵百余年,传了十数代的‘布旗门’,难道要至此而绝么?”
展梦白心中大是难受,这赫赫一世的英雄人物,此刻竟露出了如此凄凉神色,其心中可以想见是何等的萧索,悲楚,沉重!
冷风穿窗,突听一声冷笑,随风而来,秦无篆厉叱一声:“什么人?”
窗外冷冷笑道:“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不公平之事,实令老夫难解!”语声自远而近,缓缓而来,破碎的窗口,赫然出现了两条人影。
夜色之中,只见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枯瘦矮小,锐目削腮,一手捻着颔下山羊般的短须,不住冷笑;小的却是那方才越墙而去的碧衣少年。
秦无篆面色一变,大怒道:“方辛方一竹!方逸方竹灵!你父子两人,居然还敢再来见我!”
这枯瘦老人竟是昔年纵横一时的独行剧盗“绝户”方一竹,此人手辣心狠,富宅大院,只要被他看中,一定抢得片草不留,是以人称“绝户”。十余年前此人突地销声匿迹,不想此刻竟在这里重现,展梦白心头一凛,只听他冷冷道:“武林中学武之人,有谁不想拜在‘布旗门’下,你却偏偏选中了这少年,而人家却偏偏不愿,若有别人见到,岂非反似你在求他。”
秦无篆面色森寒,显已怒极,厉声道:“你……你竟敢如此说话!”要知他毒已攻心,一动便要丧命,否则以此老生性,早已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