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梦白心头一震,道:“你……你是……四弦弓风入松。”
灰袍人冷笑道:“你既敢向我挑战,见了我却又为何如此吃惊?莫非是怕了么?”仰天一阵大笑,震得四下木叶簌簌直响。
展梦白骤然见到这名震天下的“七大名人”之首,确是不免大吃一惊,但瞬即大怒道:“好个风入松,想不到竟是个无信无义的小人,竟敢暗算于我,我方才若是死在你手中,岂非……”
风人松冷冷道:“你死在我手中,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展梦白大怒道:“你与恩师他老人家所订的誓约说的是什么,莫非你已忘记?莫非你竟敢破誓?”
风人松道:“既未忘记,也未破誓。”
展梦白厉声道:“既是如此,你为何……”
风入松冷笑道:“那誓约只是在七指神翁生前订的,他若未死,我自应守约,他人已死了,还守个什么?”
展梦自心头又一震,道:“你……你说什么?”
风入松厉声狂笑道:“你师傅死了,你还不知道么?那赵明灯与李松风两人,难道未曾告诉你?”
展梦白见到李、赵两人,已知林中有变,却再也未想到恩师已死,不禁嘶声道:“可是你害死他老人家的?”
风入松嘿嘿冷笑道:“他未死之前,我绝不违誓,否则只怕他早已死了,又怎会等到今日?”
展梦白知他所言非虚,喝道:“究竟是谁害死他老人家的?”
风入松笑声更是凄厉,道:“你可是要问谁害死他的?嘿嘿,哈哈,只怕我说出了你也不会相信。”
展梦白咬牙道:“你……究竟说是不说?”
风入松只是仰天狂笑,却不作答。
只听他笑声惨厉,面上神情,却古怪已极,亦不知是得意还是失望,是悲哀还是高兴。
要知他这二十余年来,亦少见天日,是以面色如死,此刻笑将起来,笑容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展梦白听他笑声如此奇异,心头既是暴怒,又是奇怪,再也猜不到他恩师究竟是如何死的,为何竟使这风入松笑得如此古怪。
只见风入松终于缓缓顿住了笑声,目光似睁非睁地盯着展梦白,夜色中但见他双目有如妖魔般,发出灰惨惨的光芒,口中一字字缓缓道:“告诉你,害死他的人,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