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北道:“但现在时孤城既然已负伤,西门吹雪已绝不会失败!”
陆小凤道:“无论他好i谁胜谁负都一样!”
李燕北道:“西门吹雪难道不是你的朋友?”
陆小凤道:“就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不愿看着他像条狗一样,为了抢根看不见的肉骨头,跟人拼命。☆李燕北还是不懂:“什么是看不见的肉骨头?”
陆小凤道:“虚名。”别人眼中的虚名,就是那根看不见的肉骨头。
陆小凤冷笑道:“这一战他若胜了,你就可以将杜桐轩的地盘据为已有,那些自鸣清高的剑窖们,也可看到一场精采的好戏,看出他们剑法中有什么绝招,有什么破绽?可是他自己呢?”
他自己岂非已胜了?可是他纵然胜了,又有什么好处?又有谁能了解胜利者的那种孤独和寂寞?李燕北终于明白了陆小凤的意思。
他静静的凝视着陆小凤,过了很久,才缓缓道:“这一战是他们自己要打的,并没有别人逼他们j当然没有。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逼他们做任何事。
李燕北道:“我也是西门吹雪的朋友,我并不想要他跟人拼命,更不想利用他去抢老杜的地盘,可是他自己若要和人决斗,我也没法子阻拦。”他盯着陆小凤,一字宇接着道:“甚至连你也没法子阻拦,“陆小凤虽不愿承认,也不能否认。
李燕北道:“最重要的是,就连他们自己,也同样无法阻拦!”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只要活在这世界上,就有很多事是他非做不可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去做都一样。
陆小凤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累了,我想去洗个热水澡jd浴池是用青石砌成的,水很热。陆小凤把自己整个人泡在热水里,尽量放松了四肢,他实在觉得很疲倦,一种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疲惫和厌倦。
每当他做成了一件大事,破了一件巨案后,他都会有这种感觉,但却从没有像这次这么深。
绣花大盗、金九龄、鲁少华、公孙大娘、江重威、欧阳情、薛冰……他连想都不愿再想起这些人。尤其是薛冰。
只要一想起薛冰,他心里就像是被针在刺着绣花针,恶毒丽尖锐的绣花针。为了逃避这种痛苦,他甚至连公孙大娘都不愿再见。所以一到了金陵,他就偷偷的溜了。
只可惜这世上却偏偏还有些他不能逃避,也逃避不了的事,西门吹雪、叶孤城、柱恫轩、老实和尚……
他好不愿再想下去,忽然道:“西门吹雪一定也已到了京城。”
“你有把握确定?”李燕北正伏在浴池的边沿上,一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用力替他擦背。这地方是他的地盘。
他在这里,就正如君王在自己的城堡里同样安全。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一向有种奇怪的想法。”
“什么想法?”
“他总认为杀人和被杀都是件非常神圣的事。”
“哦?”
陆小凤道:“所以他无论和谁决斗,一定都会在几天之前就赶到那里去,先斋戒三口,再焚香休浴。”